就比如現在的祀王,他明明是個張揚爽利的性子,卻拿了個風騷的扇子在這初春不甚暖和的時候扇乎,這也便算了,附庸風雅也沒什麼錯,但,一個張揚爽利之人故作雲淡風輕,還明目張膽地寫在扇子上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就有些不厚道了。
私以為,所謂雲淡風輕,不是拿個扇子故作風雅便能做得出的。我雖所識之人不多,但也很清楚,真正的雲淡風輕,是不假他物,渾然自成的風骨,是眉眼間千山萬水的遼闊,是舉手投足間的怡然自得,是……好吧,是容成聿……
咳咳,反正,努力營造出自己很“雲淡風輕”的祀王,讓我瞧著很不舒服。若是此時他像往常一樣,或許我還能爽利些。唔,我絕不承認,自己驀然生出的不爽利,是因為在過度想念某人的時候,恰恰被觸中了黴頭。
紅妝初試弄東風 轉視角番外嫡庶之分
轉視角番外嫡庶之分
一室靜默。
桌上的兩隻蓮紋香爐悠然吐著縷縷紫煙,沉水香的香氣與滿室的濃重藥味混在一起,似是要燻得人懨懨欲睡。垂地的厚重帷帳之內,一面色慘白,形容憔悴的女子倚在榻上,兩眼似開似闔,即便帶著面帶病色,眼含三分倦意,卻有種說不出的美。
塌邊,亦坐著個姿容端莊女子,但見她髮髻高梳,不飾珠花,配上一身素色長裙,端的是清雅大方。不同於榻上女子的神色懨懨,她坐得端端正正,神情亦是認真嚴肅。
“姐姐”,她開口,打破一室沉寂。榻上女子望向她,笑了笑,不語。“昨日容月郡主親自到落雨軒來,同我說了……姐姐的病,我這才知……”“我就知道是月丫頭去找你了,不然以你的性子,怎會來我這毓淑宮。”榻上女子打斷道,語氣中滿是寵溺。
望著她的笑容,素衣女子頓了頓,喃喃道:“姐姐多年不曾這樣對我笑了……”榻上的女子似乎並未聽到。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素衣女子捏緊了手心,似是字斟句酌地慢慢道:“姐姐……昨個夜裡,雨茗輾轉反側,終不能寐,有些心裡話……藏了這麼多年,還是覺得……說與姐姐聽。”
“妹妹且說”,勾出個溫和的笑來,榻上女子和善地道。“姐姐可還記得方清卓?”似是帶著小心,素衣女子問。“方清卓……?”喃喃將這名字重複了一遍,榻上女子搖了搖頭:“約莫有個印象,這名字大概是聽說過的,人……卻不記得了。”
像是料到她會有如此的反應,素衣女子苦笑了一下,道:“就知道以姐姐的性子,定不會記著他”,不知為何,言語間,竟帶了些許的自嘲。不等榻上之人接話,她便兀自接著往下道:“方清卓是我父親府上的門客,後來,在姑父的指點下算是謀了個官。”
聽素衣女子提起自己的父親,榻上女子偏頭想了想,莞爾一笑:“妹妹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入宮前的日子裡,曾聽父親說起過,你父親府中有個學識不錯的門客,被他舉薦入朝做了個不大不小的官,父親對那人倒還算賞識,也曾誇過他年輕有為,現在一想,那人似乎的確是叫方清卓。”
素衣女子點點頭,語氣生澀:“雨茗從小和姐姐一同長大,視姐姐為親姐姐,更視姐姐為閨中摯友,彼時年幼,雨茗鎮日粘著姐姐,只道同姐姐在一處時是最快樂的時候,卻忘了嫡庶有別。蒙姐姐不嫌棄,仗著姐姐寵溺,雨茗度過了這輩子最快樂的幾個年頭。”榻上女子眼中閃了閃,似也是回憶起了年少時快樂的日子。
“姐姐定是不知道吧,自方清卓第一次由我父親引薦,去姐姐府上拜見姑父,機緣巧合瞧見了姐姐,便一見鍾情,情根深種了。”垂著眼,素衣女子的聲音有些發悶。聞言,榻上的女子面露錯愕之色,很快,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看向素衣女子,道:“難道,你……”
頭垂得更低了些,素衣女子答:“姐姐猜的不錯,自從方清卓成了父親的門客,雨茗便……便傾心於他的才學風度了……”說到這兒,她的臉緋紅一片,手指更是緊緊絞著裙子,一副不知所措,忐忑不安的樣子。
“我當時並不知……”榻上女子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似是勸慰,又似是自言自語。“是妹妹心事重,瞞姐姐瞞得緊”,抬起頭來,素衣女子語氣中滿是自嘲。“自從明瞭自己的心意,雨茗便很矛盾,一面清楚自己的念想根本是不可能實現的,一面又忍不住想偷偷看他,那時真是痛苦極了。好在有姐姐陪著,我雖不能講出這心事,倒也不至於太難過。”
苦笑了一下,她接著道:“即便後來發現他去姑父府上去得很勤,甚至知道了他偷偷傾心於姐姐,雨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