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步的跑了,畫竹拿了方子跟在他身後去取藥。我坐在床邊,一邊輕撫著德妃的背,一邊問:“娘娘,可覺得好些了?”身邊的畫柳端了杯茶過來,我摸了摸,覺得不算太燙,便直接遞到了的德妃手裡。
紅妝初試弄東風 第二四七章每況愈下
第二四七章每況愈下
接下茶杯,德妃看了我一眼,虛弱的笑了笑,道:“傻丫頭,快去換身衣裳吧,”我低頭一看,原來方才情急之下,我不管不顧地半擁著德妃,竟沾得前襟點點血跡,瞧著十分滲人。
“月兒先給娘娘換一身衣裳吧”,我站起身來,正要去取衣裳,卻被德妃喊住了:“你去換你的吧,這裡有畫柳在。別淨顧著我了,聽話,去吧!”德妃一臉堅持;而畫柳已經先一步取了乾淨衣裳來,我只得點頭道:“月兒先去換件乾淨衣裳,一會兒就回來。”
“月丫頭你去歇著吧,奔波了半日,方才又受了驚嚇,不好好歇歇怎麼成,一會兒畫竹就回來了,這兒人夠多了,不差你一個。”德妃堅持不讓我回來,我想了想,覺得讓德妃靜養比什麼都重要,也便沒有堅持,囑咐了畫柳幾句便走了。
回房剛將沾了血的裙子換下來,小遙便進門了,甫一看到桌上沾著點點血跡的裙子,小遙嚇得驚叫一聲,立刻奔到我面前抖著聲問:“小、小姐啊,你怎麼了,哪裡受傷了?有沒有傳御醫?快讓我瞧瞧!”看著她眼裡星星點點的淚光,我不由得心裡一疼,忙道:“我沒事,衣裳上的血不是我的。”
一聽我說自己沒事,小遙這才收了眼淚回去,“既然小姐沒事,那衣裳上的血是哪裡來的呢”小遙一臉疑惑。“娘娘她……咳血了……”猶豫了一下,我緩緩道。“陳御醫方才來開了方子,說沒什麼大礙,但依我看,情況不像他說的那樣樂觀。”
“那該怎麼辦呢小姐!”小遙一向很敬重德妃,聽我這麼說,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我看了看她,最終長長嘆了口氣,是啊,該怎麼辦呢?我是真的不知道了,我不能出宮求助,在宮內也沒有地位,所謂郡主根本就是個空架子,根本使喚不動任何人,皇帝又不給德妃換御醫,也明確禁止了我參與此事,眼看著德妃的病越來越重,我該怎麼辦?
心中憂慮,連用晚膳的心情也沒有了,本想去陪著德妃,卻被畫竹擋在了門外,說德妃命我今日休息,不許在跟前伺候。無奈之下,只得又折返回來,在房中來回踱步,上次從菡園書房裡取的幾本書都擱在桌上,我卻一點看的心思也沒有,紅棗甩著大尾巴圍著我轉,我也不想理他,好容易捱到了天擦黑,隨意洗漱了一下,便鑽了被窩,又是難以入眠的一夜。
接下來的幾天,德妃完全成了藥罐子,每日要服許多種湯藥,一進她的臥房,鋪天蓋地的便是陣陣濃重的藥味,在她房中待久了,我和畫竹畫柳身上都帶了藥味,走到哪裡帶到哪裡,連我的臥房都有了股藥味。
饒是如此,德妃的病卻絲毫不見好轉,陳庸醫基本上每日都要來一到兩次,每次來說的話都差不多,開的方子也沒什麼差別,匆匆數日過去了,我們已對他完全失去了信任,他說什麼我們都不覺得奇怪了,只能按著方子煎藥給德妃服下,每日換著花樣做菜,以期她能多吃一點。
這段日子裡,怡貴人常會過來探望德妃,每次都是小坐一會兒,陪德妃說說話便走,每次她來時,德妃都會尋個理由把我支出去,等怡貴人走了才喚我回來,我卻也不問她都和怡貴人聊了些什麼。我相信,她這麼做,有她自己的理由。
不知是不是德妃越來越重的病情嚇到了小遙,她竟壯著膽子真的跟蹤了畫梅幾次,而她跟蹤的結果雖不至於讓我吃驚,但還是忍不住心裡發寒。從前我還在懷疑,會不會現在的這個畫梅同那婉妃綾貴人有關,而照這個結果來看,恐怕,怡貴人此人,心懷叵測。
我曾試著勸德妃遠離怡貴人,她卻只道我多心,加上我數天來一直小心提防著怡貴人,發現她並沒有做什麼異常的事,即便她和畫梅交往過密,我也找不到理由制止二人,或是以此為線索挖出什麼陰謀來,我只得由著怡貴人每日前來小坐。
德妃的病每況愈下,從前尚能在院子裡走走,現在卻是根本下不得床,不想讓她覺得太悶,我便時常抱了琴來,奏曲給她聽,每每我彈琴的時候,她總會雙眼半開半闔地倚在床頭,嘴角含著淺淺的笑意,手指微微隨著音樂動著,看起來十分自在享受。
有時候,德妃會拉了我坐在床頭,雙眼微合,卻並未睡去,只輕聲同我講一些從前的事。“最近我這記性越來越差了,有些事若是不同你說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