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擊著美國軍事基地時,我們似乎沒有意識到:日本人不
會是僅出於道德滿足式的原始憤怒。美帝國主義歷史罪孽的必然報應一——在這一刻顯現
了。歷史的因果感——尚未降臨到歌舞昇平的美國人身上。然而應得的教訓的首先是我們—
—我們有必要再想一想沈崇事件造成的中國社會演變的深刻後果。
我們的生活不像日本人那樣舒適,我們在戰後得到的好處不及日本的萬一。但我實在擔
心處在美式日光浴初級階級的我們,在國家基本權力這樣的大是大非面前,有沒有失掉像其
他的苦難民族那樣的警策?”
最近臺灣的局勢對我們的心靈就是一場考驗。
美國國會的烏鴉們——他們代表了某一些民意——張羅著“武裝保衛臺灣”。正如我們
所料想到的——好像是五、六十年代對峙的重演,第七艦隊開始在臺灣海峽巡洋,當成億的
中國青年熱烈而興奮地討論著一切可能時,想過沒有?假如一切臨頭,我們有沒有這樣的底
氣,勇敢地站起來對那些美國佬大吼一聲:
“你敢?!”
我心裡迴盪起黃尊憲頌揚黑旗軍時那首戰鼓般的詩!
我說過了:中國是一個有熱烈文學情感的國家,詩酒般的畫面可以一壯我們的行色。但
是隨著社會價值的深刻變化,實用和物效佔據了我們思維的更大空間。我們更多的不是用英
雄主義的態度看待威懾,而是採取一種比較現實的態度。
但怎樣才能叫“現實的態度”?如果構成我們國家基石的起碼要素都不能成為最大的現
實,那麼還有什麼能算得上是“現實”的?
我們部不願意看到臺灣問題成為中美衝突的焦點。甚至說了:我們不願意看到因為使用
武力而使整個國家出現困難的後果。
但深厚的歷史感將使我們在美國的耀武揚威面前湧起高貴的憤怒。到那個時候,我們不
會銑足蓬首地以血肉之軀迎接美式火箭,我們會贏,這是最大的事實。這是那永恆的規律告
訴我們的。
我曾經問過一個在大陸開高爾夫球場的臺灣老闆:假如在臺灣搞“全民公決”,贊成獨
立的人會有多少?他回答說:估計不會超過百分之三十五。從其他的資料來看:對臺獨最有
利的預測是百分之四十。百分之三十也好百分之四十也好,這樣一種民意基礎,確乎是臺灣
社會現實的反映。臺灣人民有著較獨特的感情歷程,因此一部分人民出現一種異乎中國傳統
的騷動,或者叫迷航。這種迷航其實是非常需要大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家意志來導拔一下子
的,或者文雅一點說:確乎需要大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集體民意來否決一下子的。國家是幹什
麼吃的?就是於這個吃的。國家的神聖威望不能單純靠皇天后土的慈悲來推行。不管悲也好
喜也好,國家給你捎了個話:這事就這麼定了。
對我們來說:臺灣的從屬地位是真實的,不容辨別的。當李惠堂被國際奧委會驅逐出會
場時,他說:美國人越使勁越糟。美國人的航空母艦到臺灣海峽淤弋,導致內心受折磨的決
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而是那個彼岸。那個彼岸突然發現很孤立,很疲憊。它的內心在說:
打一打,沒關係,然而它更沉默的內心說的卻是:我經不起折騰了。
至少在臺灣問題上,中美之間的心靈上有這麼一次短兵相接,這是兩國人民意志上的抗
衡。這更是對中國人民最基本道德觀的考驗。
我們退一千步來設想:即使上蒼註定要氣力戰勝道德,有一天非打不可,而且很大可能
出現阿根廷人在馬島那樣的羞辱,我們有沒有意志來承受這個東西?”
這種設想是有現實意義的。就好比你和你妻子逛公園,歹徒用刀逼著你搶走你們的錢
財,你忍耐下來了。然而歹徒並未罷休,他示意你滾蛋,並脅迫你的妻子朝密林裡走。這
時,你明知反抗只能徒增流血——然而,仁義的情懷令你反抗了,並且喋血了。凡夫俗子是
很難將此認同為一種智慧的。
但殊不知流血也是一種威懾。
流血會讓歹徒的淫興消退,流血會使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