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雖不明所以,可也沒爭辯,自小到大她沒啥主見,豔衣的話她總是聽的。
回屋後,豔衣這退身邊的奴婢,這才覺得自在許多。
“錦姑是婆婆身邊的人,她規炬多,所以在她面前不好說話?”
“哦!”翁芙蘭點點頭。“方才我在廳裡好害怕,連瞧都不敢瞧老夫人一眼。”
“娘是嚴肅了點,可她人其實也挺好。”她微笑說著。“有我這樣的媳婦她也很無奈吧!”
翁芙蘭立即垂下臉。“都是我害了你……我好幾次想來找你,可我不敢,我沒臉……”她掩住臉龐。
“你在說什麼。”豔衣拉下她的手。“我在這兒很好,你別胡思亂想,我早該想到你不好意思來這兒,我該去瞧你的。”
“你老是為我想,我真沒用。”她吸吸鼻子。
“你這樣哭啊哭的,一雙漂亮的眼睛都讓你哭腫了。”她拿手巾為表妹拭淚。“人家見了說不準以為我罵你、欺負你,這下外邊的人可又有話說了,哎喲!那翟家的少奶奶得了便宜還賣乖,嫁得這樣好人家,竟還不放過那可憐的芙蘭表妹,人家好心去瞧她,卻讓她抽了兩巴掌,打了十大棍,還給潑屎潑尿的……”
翁芙蘭噗哧一笑。“說這沒正經的話……”她咯笑不停。
“等會兒回去的時候你可得小心了,注意腳邊可有狗屎貓糞的,萬一沾上了,可別告訴人家你是在我這兒弄上的。”豔衣正經地說。
芙蘭掩嘴而笑,肩膀抖個不停。
豔衣也笑。“外邊的流言流語便是這樣,你若真要在意,那可在意不完。”
“有這樣的流言也是我害的,都怪我膽子小,沒敢同父親說退婚是我的主意——”
“過去的事別再說了。”豔衣打斷她的話。“聊些開心的事。”
“嗯!”翁芙蘭的心情立刻轉好。
兩人聊了一陣,而後聽見錦姑喊了聲,“表舅爺萬福。”
“好,好。”翁敬富從外頭走了進來。
“爹。”
“姨丈。”
兩人同時起身。
“都坐,坐。”翁敬富掏出帕子,抹了下瞼上及頸後的汗。“好不容易才說完話……”他呼口氣,秦氏說話認真又喜引述書本上的話,聽得他頭昏腦脹直流汗。
“喝杯水。”豔衣倒杯茶水給他。
“怎麼樣,豔衣,在這兒不愁吃穿,比起以前那可是幸福多了。”他捧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
“是。”豔衣應著。
“你這啊!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他又喝口水,而後轉向女兒。“你啊!不爭氣,這原該都是你的,偏你沒這命——”
“爹。”翁芙蘭蹙起眉心。“別在這兒說這些。”
“也是,不說了。”翁敬富再次以帕子拭臉。
豔衣起身拿了支蒲扇遞予他。
“還是豔衣機靈。”翁敬富笑著。
“最近姨丈鋪子裡的生意可好?”濫衣問道。
“好,好。”他笑得開心。
“聽杉弟說,昨兒個跟您去飲酒了。”
翁敬富點頭。“他也快十七了,是該讓他出去見見世面。”
“他昨兒個回來的時候吐了一身。”豔衣平靜地說著。“下人照顧了他一宿,今兒個差點起不來……”
“第一次飲酒都是這樣的。”翁敬富呵呵笑著,似乎覺得很有趣。“你以前就是把他們保護得太好,他才會這樣。”
豔衣閃過一絲惱意,可仍壓下了,只道:“他以前從沒飲過酒,您這樣灌他,他身子如何受得,還望姨丈多多照顧他,別讓他醉成這樣。”
“知道,知道。”翁敬富朝她揮了下手中的扇子。“你這個性也得改改,他們也都老大不小了,你還將他們當成孩子似的。”
“他們本來就還小——”
“嘻……”翁芙蘭笑出聲,打斷了濫衣的話語。“豔衣還是一樣,老為他們想著。”
“就是。”翁敬富搖了搖頭。“小舞是還小,可他們三兄弟都大了,你別老操著一顆心。”
豔衣沒應聲,聽得他繼續說道:“以前我對樂杉沒特別印象,你知道他們三兄弟都一個樣,遠遠瞧著,還想著是同一個人,不過自從他到繡冠坊之後,我倒是對他另眼相看了——”
“昨兒個他回來的時候,我問他跟誰喝酒去了,他說一共四個人,除了姨丈外,還有個叫……叫什麼老虎的……”她假裝想著,眉頭都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