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自然十分隱秘,知道的人,只有他和皇上的貼身太監們。
之所以告密到自家來,大概是相信了坊間關於他穆錦麟的妻子是妒婦的傳聞,讓吳暇玉知道此事,派人大鬧天香樓。從而折損皇帝的顏面,假若真的鬧出這樣的事情,皇上怪罪下來,他如何承受的起。
不得不說,暇玉做的很好,不管怎樣,沒有中計,還將人給扣留了下來。
到了關押小廝的地方,他從門縫向內看了眼,見那小廝蜷縮著身體,縮在牆角,頭埋在膝蓋上,動也不動。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對門口看押的守衛道:“開啟門,進去看看,是不是死了?”
看押的守衛一聽,驚訝之餘,忙開鎖走進去看。果然翻動天香樓小廝的身體,那人一斜,栽倒在地,嘴角掛著一抹黑紅的血跡,面色赤紫色,一見便知是毒發身亡的。守衛的兩人忙跪下請罪:“老爺饒命,我們真的沒聽到任何聲響,這人是什麼時候死的,全然不知啊。”
錦麟一擺手,道:“起來吧,估計是自備了毒藥自盡了。”他又喚來一個親信,讓他派人去天香樓問問,是否缺少了一個跑腿的小廝。他則去了書房等訊息,很快派出去的人就回來了,告知的訊息,和他預想的一樣,天香樓前院後院,端茶倒水跑腿催帳的小廝一個不缺。
所以,死在他們家的人,根本就不是天香樓的人。
他疲憊的吩咐下去,把那假天香樓的人給埋了。只是一個廢棄的棋子,他做完了該做的事情,自我了結,結束了生命,從他身上追問不出什麼了。
幕後的指使的人,如果他猜的不錯,恐怕是東廠的姜公公。說起來,他們兩人並無仇怨,硬要找出必須鬥爭的理由,大概是錦衣衛在他穆錦麟的帶領下,地位上升,讓東廠很不舒服。畢竟在周聃做指揮使那會,錦衣衛略遜於東廠。後來新帝登基,他深得皇上信任, 而東廠逐漸式微,於是皇上的左膀和右臂免不了要鬥一鬥了。
“唉——”錦麟杵著下巴,自言自語的嘆道:“煩死了——死太監就會給老子添亂! ”
既然姜公公有了這樣的動作,就證明這個敵人走到明面了,倒不怎麼可怕。因為最可怕的人,永遠是不知是敵是友的對手。
而且比起死閹人,明顯家中生氣的妻子,更叫他擔憂。
以前她生氣,他插科打諢,哄一鬨就好了。而這一次,顯然沒這麼簡單。
“哼,我還不是為了你好?!難道讓你知道我去了天香樓,你就能放心嗎?”錦麟一拍桌,站起身在書房轉悠了一圈,目光落在那小榻上,一瞬間心情又低落下來了。難道他今晚上又要睡在這兒了?
不能坐以待斃。今時今日不同於以前的一點在於,澤兒長大了,他肯定能幫上他。把 兒子攬在身邊,就不信暇玉不見他。
他開門,吩咐門口侍候的丫鬟道:“去把小少爺叫來,就說我要問他功課。”
“是,老爺。”
待那丫鬟走了,錦麟重新落座等著兒子過來給他和暇玉牽線搭橋。不想過了一會,那丫鬟來回話說,小少爺被叫到夫人房中去了。
“……”
慢了一步。
錦麟食不知味的用了晚飯,覺得自己簡直比蹲在詔獄的囚犯還痛苦。暇玉不想見自己 ,而且義正言辭的警告了他,如果他涎著臉回去,便更加不原諒他。錦麟自然不敢妄動,苦兮兮的自個在這寒秋的夜晚宿在書房裡。
他期待第二天一早回臥房取衣裳能換得轉機,他記得有一次吵架了,就是她主動藏起了他的鸞帶,逼迫他和她開口說話的。於是揣著這點小期待的錦麟,輕手輕腳的回到了臥房,剛走進去就瞅見他的麒麟服和鸞帶盡數搭在衣架上,只要不是瞎子都看的到。床幔垂下,把裡面的情景遮掩的密不透風,擺明了是讓他自個穿了衣裳,不要打擾她,然後滾蛋 。
錦麟愛發脾氣的毛病是收斂了不少,但不代表連‘病根’都去了。他的確有錯,但他不是認錯了嗎?她還想怎麼著?鬧也該鬧夠了吧?
他就是去**了,她能怎麼著?!
他氣哼哼的拽下麒麟服,瞪著幔帳一邊換衣裳一邊想。待換好了,扣上鸞帶,他終於忍不住了,將換下來的常服往地上一摔,怒道:“吳暇玉!”便撩開幔帳,準備和她好好理論一番。
不想剛把床幔撩開,就見她好端端的抱著膝蓋坐在裡面,正恨恨的瞪著他。
“怎麼了?”她面無表情的質問:“一大早想和我說什麼?”
不知怎地,錦麟面對她冷到骨子裡的目光,囂張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