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到是看見了一個小和尚。
小和尚手中還拿著一把掃帚,看來是正在打掃裡面那個小小的院落,看見門口的兩人,打了一個和尚常用的佛禮問道:“此處乃師尊清修之地,一般不見外客,兩位施主不知上鎮元寺有何事情?”
老者兩步上前,向著那個小和尚說道:“你去跟釋空老和尚通報下,就說二十年前的故人前來拜訪。”
那小和尚聞言一驚,面色還是非常平靜地說道:“二位稍等片刻,容我進去通報一聲。”說完之後,匆忙跑進了寺裡稟報。
不過一會,那個小和尚再次出來了,不過卻引來一位鬚眉皆白、手執佛珠、面慈的老和尚,那老和尚一見門口的人,對著老者打了個佛禮,口中喚道:“阿彌陀佛。道松子施主多年不見,風采依舊,今日光臨,真是令敝寺蓬壁生輝。”
張浩宇這時才知道這名老者竟然叫做道松子,還真是一個怪名子。這時只見道松子回了個稽首道禮,道:“老和尚有禮,今日俗人叨擾了。”
張浩宇跟道松子在老和尚引領下,穿廊過堂,來到一個充滿檀香味的明亮靜室,靜室中央掛著一個超大“佛”字。老和尚示意兩人坐在蒲團上,喚來先前那個小和尚端上茶水,果然是上好巖茶。
道松子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茶說道:“釋空老和尚,你乃方外之人,卻有如此香茗,飲後湯滌凡塵,先苦後甜,果是難得佳品啊。”
釋空老和尚也品了一小口茶回道:“道松子施主過譽了,不是茶香,也不是水香,只是施主蘭心慧質,虛懷納香,心念香而已。”
“哦,釋空老和尚何謁?”道松子笑問道。
釋空老和尚頓了頓:說“佛日:眾生芸芸,沉迷外物,忘卻本我,無色無相。香臭美惡本無區分,乃世人心中念想強所致,拘泥於心中標準,若未放開心懷,品得其中深味,何知茗香。”
“釋空老和尚此言差矣,須知存在即為道理。再說茶香,即不為所聞所飲,仍在飄香,故與心念何所關聯。人生口鼻耳舌,物盡其用,使人多姿多彩,表其言,聞其香,聽其聲,辨其味,非執迷於外物,只為不同求得罷了,何能使人人晨鐘暮鼓,青燈相伴。”道松子毫不示弱地與釋空老和尚爭論道。
“表其言卻禍從口出,百言莫如一緘;聞其香卻留連妄情,百香弗若一醒;聽其聲卻不計真偽,百聞難為一靜;食其味卻貪得所欲,百味哪似一淡。世人為外物所乘,整日聲色犬馬、縱慾無制,難以明心見性,回得本我,孰為嘆息!然我佛慈悲,傳誦百經,渡化有度,迴歸自身。阿彌陀佛!”
“釋空老和尚所言雖有偏頗,卻也實情。求好逐惡,人之本性;婚嫁生衍,世之常倫。池塘靜水,腐蟲生矣;大浪淘沙,見得真金。須知一堵不如一疏,矯枉過正,不如順其自然,佛家講因果業報,道家又云,無為無不為,不破不立,才可見有真道。”
……
“阿彌陀佛,道松子施主遊戲凡塵,心鏡高懸,慧眼透澈,形跡灑脫,老納自愧不如。”
“老和尚何須過謙,佛家雲:爭即是不爭,不爭即是爭。今日拜訪自是談禪論道,故友相見,別作他意。”道松子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二十年未見,釋真老和尚佛性高深,內外功夫日趨化臻,真是可喜可賀。”
“咦?道松子施主,你精氣受損了,這是為何?”釋空老和尚這時才注意到道松子竟是有傷在身,驚訝地問道。同時從身上取出了一顆散發著清香的丹丸交到道松子手中:“這是大還丹,道松子施主趕快服下,應該對你有所幫助的。”
“謝了!”道松子也不跟那釋空老和尚客氣,直接接過丹藥,當下便一口吞了下去,開始運氣療傷。
張浩宇坐在一旁看得真切,但聽兩人大談禪機道論,都有一點雲中霧裡,聽得也是似懂非懂,不過卻都有一定的道理。
各自都不再言語,大家都靜靜地坐在這靜室之中,釋空老和尚就地坐起了禪來,手中兀自轉動著那竄佛珠,那小和尚也站在他的身後一動不動,都是一些靜功了得的傢伙。張浩宇閒得無事,向著四周打量了起來,靜室的地坂是用青石鋪成,在那神臺之上供著了一個大大的佛像,正是那萬佛之主釋迦摩尼。在那正中間擺放著一方香案,那香案既寬又大,上面蓋著一張黃色的緞子,而那緞子又一直垂到地上,遮住了那青石地坂。
在那黃緞子蓋著的香案之上,擺放著一個精製青銅香爐,那爐中此時正插著三根焚香,香到這時已經燃燒了大半,整個靜室之中都籠罩在那令人心靜神怡的淡淡清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