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非常悠遠,又如在耳邊呢喃,雖然輕,卻是直入耳膜。如針一般直刺進來,讓兩人原本笑意滿滿的臉,登時僵直了起來。
那聲音剛落,忽然咣一聲巨響,整個樓閣如要傾倒一般轟動不絕。再下一刻,在他們面前,已經歪倚了一個青衫的男子,正看著他們,微微的笑著。那一聲巨響,是面前堂屋四扇折門齊齊斷飛之音,半面牆椽已經半塌,他正倚在那破敗的大洞邊上,卻猶如歪靠著精緻的破圖一般悠閒得宜。
“你是什麼人?”凝煙生生的後退了兩步,直瞪著他低問著。
“馭了這麼多年靈,連我是不是人都看不出來。讓我說你什麼好?”寧揚微微抬眼,看著他,確切的說,是看著他的身後。靜柔在聲音一出之際已經隱化形體:“我看不到你,卻能感覺到。但你,卻感覺不到我,這說明什麼呢?”
“對,說明我不如你。你化形的年頭,更長過我。”靜柔的聲音在空氣之中迴盪,但她依舊是輕笑:“是我們錯算了,傾絕還有你這樣的幫手。但是,沒有用。”隨著她的言語,小白突然懸上半空,她的嘴是張著的,但她沒有半點聲音。她甚至連動都沒動,就那麼向上而升。寧揚看到她的身體有如被萬千絲線勒緊一般,衣服收皺起來,綻破開來,皮肉湧出血絲,那血,順著無形的絲線環繞,然後消失。
小白覺得嘴裡被塞滿了,好像漲飽了水一樣的滿當當,她根本一言都發不出來。她覺得有東西在勒她,將她直勒向空中,她感覺到疼痛了,但並不足以疼痛到昏潰的地步。有血流出來了,但那血好像很快又不見了,好像被那勒縛她的東西給吸收了一般,不見了。
“你拉著她,還顧得上你的主人麼?”寧揚輕笑,忽然手風一揚,腳下未動,身形卻綿軟如柳,旋繞而出。身體在不停拉長,腰身竟然擰了一整個大圈,一繞之下,其人已失。其形已變,一條蒼翠大蛇,直向著凝煙而去。
“蛇靈。”凝煙低喝出聲,急惶之間腳下急退,但他畢竟也算身經百戰。臨危倒也不算太亂,他腰身一轉,手風一揮,腰間旋著的水囊便突出一股水柱,一上便逝,在他面前罩起一團水光大罩。而小白,卻突然向下掉。寧揚的身形直拱到他的面前,生生被圍罩頂住,直突得離的臉僅有幾分毫釐之間。
凝煙指尖亂動,水罩突起而成尖柱,他手掌一推,彈出無數水釘,四散亂射,直將房頂打穿了無數透明窟窿。寧揚身形一轉,便直向小白而去。之前他只是虛招,取凝煙只為逼回靜柔助他。他長尾橫掃,大屋瞬間傾倒一半,他身形綿軟,擰而亂旋,一下將小白自空中撈了過來。與此同時,小白哇的一聲發出了聲音,因蛇身的旋緊而將水縛逼斷,全部化成水滴,兜頭淋了她一身,她口中是一大腔水,此時和著血一起嘔了出來。嘩嘩的水往外淌,那水剛一現形,馬上又形成一道水線,繞向凝煙全身,此時已經觸目可見是水流,一圈圈向上而繞。小白原本是落湯雞,全身衣服瞬間又一滴水不剩,全飛了出去。
屋椽斷梁亂傾,寧揚一得了手,馬上旋身而飛,他在空中又化身為人。他一手挾著小白,掠在空中。在四周皆響起靜柔的聲音:“蛇靈,你化形時間是比我長。但是,這裡水氣豐沛,你走不了。”
“到,到處都是她。”小白被他挾在肘間,卻突然說話了。她已經被嚇得半傻,基本上身體已經動不了了。剛才一拉一勒,一鬆一緊,一上一墜,全是任憑別人動作的羔羊。那個雲寧揚,那個好大夫,他竟然是條大蛇!這些東西根本已經超出她的認知,讓她整個腦子已經變成空白。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此時竟然也發的出聲音來,還在跟寧揚說話。或者是想逃跑的念頭已經充斥全身,或者是因為之前看傾絕與寧揚笑言相對。總之,比起這條大蛇來,她更怕那兩個人。
“我知道。”寧揚微微一笑:“你不用怕,你相公馬上就到了。”他安慰著她,這四周全是水罩,他最煩跟這種瞧不見的東西打。他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氣息,但現在溢的到處都是,他找不到主靈的位置。之前他虛向凝煙,就是逼靜柔將力量拉回來替凝煙擋那一下。然後他有機會斷其水力,把小白撈回來。從凝煙帶的那個水囊就已經可以知道,他將所馭的水靈,一直裝在裡面。凡到有水之地,其力便會很強。這山下是一分為二的渭廣河,山上又草木蒼翠,空氣之中,水氣很多。那水靈一出,融入空中,凝而不動,四周全是靈氣。他的力量還沒有強到貫通全河,遍及全山,但就目前困他而言,已經足夠了。
凝煙一直站在下面一團廢墟之中,他周身的水繞此時已經融入空氣,他仰著臉看著寧揚。十指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