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看著雲傾手拿軟劍橫眉冷對的樣子,不由得縱聲大叫。
執槍包圍著雲傾的侍衛們得到命令,直接將長槍齊齊朝著她刺了過去……
見狀,雲傾縱身躍起,腳尖點過他們的槍頭,一個翻身已飛出戰圈,落在乾陽殿白玉臺階之上。
“來人啊,有刺客,保護皇上——”侍衛們見雲傾輕易逃脫,全都大驚失色,一面朝她拼命衝來,一面高聲大叫道。
聽見喊聲的巡邏侍衛們呼啦啦的跑了過來,雲傾橫劍在前,“一群蠢材——”
話音未落,右後方一陣疾風襲來,雲傾大驚慌忙揮劍格擋,卻是一個身穿醬紫官服的男子飛身襲來,在看清雲傾的面容後,在空中迅速的翻轉身形,踉蹌落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傾兒,怎麼是你!”醬紫官服的男子蹙眉問道。
雲傾卻是一臉喜色,“大哥——”
原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風家大少爺風子胥,身為御前行走他負責的正是南宮緬的安全,方才聽到侍衛高喊刺客,這才趕來,卻不想所謂的刺客竟然是雲傾。
風子胥沒有回應雲傾的熱情,繃著一張臉責備道:“簡直胡鬧,前朝也是你該來的地方嗎?還不快點走,難道真等著御林軍抓你進天牢嗎?”
先前的侍衛也不是傻子,聽他二人對話已猜出了雲傾的身份,紛紛收了兵刃退至兩旁,被雲傾劈壞鎧甲的那名首領湊上前道:“原來是風大人的妹妹,誤會誤會……不過乾陽殿的確不准許女子擅闖,風小姐初來乍到想來是不清楚,這——”
“我偏要從這過去,看你們誰敢攔我?”雲傾打斷侍衛的話語,一甩頭倔強的說道。
那侍衛本是想賣風子胥個人情,給她個臺階下,卻沒想到反吃了一個癟,只得訕訕的看向風子胥。
“傾兒你這是幹什麼?皇宮也是你胡鬧的地方嗎?趕緊離開,否則以後大哥再也不管你了!”風子胥在下屬面前被自己妹妹鬧得如此頭痛,深覺得極丟面子,卻又不能在此處發作,只好暗暗怪自己平日在家太過嬌慣雲傾,導致她這般任性胡為,不知天高
地厚……
雲傾垂了眼簾,將滿腹的委屈藏在眼底深處,賭氣道:“誰胡鬧了?別人就能來這裡,為什麼我就不能!何況我有沒要進去,不過是路過……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風子胥作為風家長子,一向端素恭謹,寬厚示人,雖是武將卻因出身書香世家而崇尚風雅,哪裡會和女子拌嘴?一時間語塞,只氣得他狂甩袍袖。
那侍衛首領抱著自己的鎧甲,好心提醒:“風大人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您看……”萬一讓人看見,他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然而話未說完,卻見他普通跪了下去,“參見皇上——”
緊接著白玉臺階兩側的侍衛齊齊跪地,山呼萬歲。
風子胥顧不得和雲傾掰扯,推了妹子一下,便率先跪了下去。
雲傾被大哥一推險些跪倒,卻生生又站住了,逆光抬頭望去……
雕刻著龍騰雲紋的漢白玉欄杆一側,南宮緬負手而立,赤金色的龍袍寬大拽地,越發顯得遺世而獨立,翡翠製成的冕珠遮住了他俊美的面容,看不清神色,遠遠望去只有欣長清瘦的身形,被夕陽拉出長長的影子。
他就那樣站在臺階頂端,像是即將扶搖直上羽化而去一般,深不見底的黑眸透過珠冕俯視著階下,宛如睥睨眾生的神祗,高貴不容褻瀆。
雲傾多日未見到他,此刻乍見竟生出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楚來,好似有什麼東西梗在喉頭,不上不下,憋得人呼吸困難,眼睛酸澀……
“傾兒跪下——”風子胥用很低的聲音提醒雲傾,滿眼的焦急卻又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
雲傾恍若未聞,仰頭和階上之人遙遙相望,不過一個眼含惱怒還有委屈,一個卻是看不出神情。
其餘的人都恭謹的跪著,沒有皇帝的命令無人敢擅自起身。
這場眼神的較量中,雲傾率先抽離,調轉身子抬步便要走,卻被風子胥一把拉住。
“跪下——”風子胥聲音雖小,卻已帶了劍拔弩張的嚴厲。
臺階之上遙遙傳來的聲音平淡無波,完全沒有情緒,“讓她走。”
風子胥一愣下意識的鬆了手,雲傾背對著南宮緬的神情竟像是要殺人一般,腳下卻是飛快的往遠處移動而去。
“好你個南宮緬……你……好!我走,我走,我遠遠地走,再也不回去了!”雲傾一面快步的往前走去,一邊自言自語,好像要將心中所有的憤怒都發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