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主角,塞爾王國大將軍茲波林,此刻正跟密爾頓並肩坐在顛簸的馬車裡。
在進軍旅程中,有這麼個敵國小間諜陪著胡吹亂滂,倒不失一個調劑情緒、舒緩緊張的好辦法。
“青兒死了。”密爾頓一臉悲傷地看著腳下的陪伴了自己幾天時光的小蛇:“都怪你們,自從被你們做了拔牙手術後,它就再也吃不了東西了。”
“死蛇你也帶在身邊嗎?”茲波林鼻子裡聞到了蛇屍的腐臭味,他開啟車廂門,露出極其厭惡的表情,一腳將其踢出馬車。
蛇屍畫出一條拋物線,越過馬車旁行軍隊伍戰士們的頭頂,遠遠落入白楊大道旁的稻田裡,濺起一灘渾濁的水花。
茲波林吹個口哨,對於自己精準的腳法相當滿意。
隨同行軍的親兵們誰也沒有在意,但這一幕情景卻落入了離主帥車隊約兩百米,挑著沉重擔子,化裝成挑夫的拉舍爾人布契諾的眼裡。
自從密爾頓被抓進大將軍府後,就被嚴格看管起來,布契諾一直無法與其取得聯絡。無可奈何下,布契諾只好被塞爾駐軍“強徵”入伍,參加隨軍挑夫隊。
因其體魄強壯,一人能挑兩三人的重負,更分得了替主帥親兵隊挑擔子的“好差事”。
默默地記住蛇屍的著陸地點後,布契諾若無其事地繼續跟著大隊伍前進……
“怎麼了?不說話了?”茲波林耍弄小動物般地逗著坐在身邊的。aikanxs。 會員登入後無彈窗廣告:“死了一條小蛇,就悲傷成這個樣子?”
密爾頓似乎仍沉浸在痛失玩伴的傷心中,對於塞爾大將軍的問話漠然不睬。
“跟巴維爾那樣的卑鄙小人混久了,連小。aikanxs。 會員登入後無彈窗廣告都給帶得這麼的變態,喜歡玩蛇蠍蜈蚣之類的玩意兒。”茲波林嘟噥著,伸手招呼前面兩個駕車的精壯親兵:“小夥子們,給我開啟廂頂!”
塞爾大將軍的專用馬車,不僅鎦金鍍銀、豪華寬敞,設計也十分巧妙。
馬車的軸輪巨大,車底很高,如一座移動的高臺。車廂是活動式的,廂頂可以隨時開合。覆上輿板,可以遮風避雨、商討密議;抽去輿板,又變成了一駕敞蓬車。
立於高高的馬車上,指揮官能很方便地統觀全域性動向,揮動帥旗,向部隊下達緊急軍令。
“別老掛念那些噁心的毒蟲。”茲波林將密爾頓抱起來:“來,瞧瞧這壯觀的行軍場景,保管比你那些陰溝裡的夥伴們好看得多。”
茲波林的“壯觀”一詞確實沒有用錯。
這次隨同茲波林出征的五萬黑巖城守軍中,有四萬是騎兵,其中就包括在中央走廊裡號稱不敗的“鐵衛縱隊”。
騎兵強國塞爾同樣出產良馬,匹匹軍馬高大健壯、奔騰有力。
馬上的騎士,一律頭戴雞冠形鋼胄、額際下伸舌形額護、面罩啄狀護鼻器,全身銀色鎧甲,左手獸面騎盾、右手奇長的刺槍。
戰馬的體積本來就大,為了減少密集箭矢的殺傷力,降低自相碰撞的機率,並給迎面的敵軍造成巨大心裡威懾,騎兵習慣於前後左右都隔開一定間距,做寬正面、大縱深的推進和衝鋒。
同樣的兵力,騎兵的佔地面積比步兵大出很多倍。
前哨騎隊又比一般騎兵的佔地面積更大,呈一個更加鬆散而廣闊的陣形,在前哨官切薩皮克的率領下搜尋前進,為後邊的大部隊開道。
前哨騎隊之後,是兩側的翼蔽騎兵和中間的鋒衛騎兵,接下來依次為包括鐵衛縱隊在內的中軍主力騎兵、萬人步兵方陣和輜重隊,走在最尾的是後衛押運騎隊。
無論什麼兵種,所有戰士一律戴雞冠冑、著銀白色盔甲。
在高高的馬車上,密爾頓用小手扒住廂沿,放眼四顧。
大軍前不見頭,後不見尾,閃亮的銀甲如同鏡子般反射當空的陽光,形成一條浩浩蕩蕩的銀色長河。冠冑上的翎羽和長長的馬鬃,迎風蕩動,翻出一道道起伏的波浪。
銀河在平坦的原野上淌洋,順著白楊大道奔騰流湧,向東南方迤邐而進。
茲波林一手抱住小孩,一手舉起手中帥旗。
身後的親兵最先看見,也最先發出歡呼。
隨後歡呼聲以馬車為中心,沿著銀色的兵河,上溯下衝,朝源頭終點兩端擴散,如同轟然鳴響的河濤一般,此起彼伏,交流激撞,經久不息。
茲波林的手下,雖然平時軍紀渙散,但在執行軍事任務時絕對是一絲不苟,上陣廝殺亦是極其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