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觀察,一邊自言自語。
丹西趴在石棺中,大氣也不敢出,全身進入龜息狀態,一動不動。現在他已經沒有心思咒罵了,一個勁地祈禱上帝顯靈,千萬別讓這些蠻子們看出什麼破綻來。
這一次,丹西總算等到了運氣的眷顧。
“報告,我們發現一具屍體!”一名負責搜尋的蠻兵跑過來大聲報告。
“哦?”季爾登濃眉一動:“抬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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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小鬼,這個遊戲,今天我們就練到這裡。”席爾瓦含笑道:“你還是第一次來巨木堡吧?”
“嗯。”
“反正別亞他們還需要一些準備時間,你這幾天就待在城裡好好玩玩,有時間我們經常聊聊。哦,對了,今天晚上領主夫人有個私人晚宴,”席爾瓦拍拍腦門:“你也跟我一塊去吧!”
席爾瓦將密爾頓抱下椅子,牽著他的小手,朝市政廳外走去。
小男孩懵懵懂懂地跟在一旁,腦袋裡一頭霧水。這個傳言中如惡魔般的紅髮獨裁官,似乎並不是那麼可怕,而且他好像還童心未泯,花那麼久的時間,跟自己玩了那麼有趣的遊戲。
走出市政廳,瀰漫全城的戰爭氣息撲面而來。由於城外聯軍日夜不停地輪番攻城,所以雖然天色已黑,大街上卻相當熱鬧。
圍城期間,巨木堡所有街道均實行戰時交通管制,一隊隊士兵舉著火把在街心穿梭,後勤運輸隊一律靠左、醫療擔架隊一律靠右,哨聲和口令聲不絕於耳,緊張、繁忙,但絕不混亂。
席爾瓦將小孩抱上馬,一夾馬腹,在幾名衛兵的陪同下飛奔而行。
因連番挫敗聯軍的攻勢,紅髮獨裁官的威望日漸高漲。一路上,不需有人鳴鑼開道,無論是戰鬥隊還是非戰鬥隊,見了他們都主動讓路。
對於苦守了這麼久的巨木堡,席爾瓦比對自己老婆的身體還要熟悉,每一條街道、每一座巷院都刻印在腦子裡,閉著眼睛都可以找到路。一行人穿街過巷,不多時就抵達了領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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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顯然是胸口中了伊森老賊的掌擊,血洞竟然從前膛直透後背!”
“五臟六腑、經絡穴脈,悉數震成粉碎,全身筋骨,寸寸斷折。”
“整個人都變形了。僅從膚色毛髮上看,應該該是遠東人。其人丹田沉實,內功深厚,水平幾可躋身一流高手行列。”
……
火把的照耀下,鷹斯翻檢著毒龍子的屍體。雖然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但眼前的駭人慘象仍令他有點毛骨悚然。
“咦?此人的內衣口袋裡尚有這種劇毒的蛇粉。”鷹斯抓著一小把蛇粉站起身來:“老弟,你知道這麼一號人物嗎?”
季爾登輕輕撥弄鷹斯掌心上的白色蛇粉,緩緩搖頭:“江湖上使毒的不少,但使用這種特製蛇粉的遠東人,我卻尚未聽說。”
“可惜啊!遇到了伊森老賊,武功再高、蛇粉再毒,最終也只能落得如此下場。”鷹斯招手喚來幾個蠻兵:“來人,把這具屍體好好儲存,防止腐化,以待大汗查驗。”
俗話說的好,眼見為實。倘不是親眼目睹,又怎知剛才三人兩場打鬥一波三折的複雜過程?
僅憑餘下的痕跡,往往會讓聰明人不知不覺地沉迷其中,作出看似合情合理,實則與事實大相逕庭的猜測。
“這個遠東老毒客怎麼跟伊森遭遇的?兩人為什麼動手?”
“你老是問我,可我又怎麼知道呢?江湖上一言不合,拳腳相加的事多了去了,沒準就是看不順眼而動手的也不在少數。”季爾登聳聳肩:“不過看來這個遠東毒客也非善類,從山腳下開始一直激鬥那麼遠,弄得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跡。”
“是啊!可惜咱們無緣親見。”鷹斯帶著些遺憾:“這場劇鬥定然是驚天動地,連這小山似的岩石都翻了一個個兒。”
“遠東毒客再厲害,還不是變成了這麼一副遺容?”季爾登笑道:“鷹斯老哥,我看咱們也別費心思猜謎了。天色已晚,不如今夜就在此紮營吧!”
“也好。”
聲音漸漸遠去,石棺內的丹西方才舒了一口氣,懸到嗓子眼的一顆心,又慢慢落回了肚內。
毒龍子為什麼會跑到大草原上來跟蹤自己,丹西同樣百思不得其解。看樣子,他不可能是伊森的黨羽,那又是誰的嘍囉呢?
不過,此時丹西已經不願為這等疑團費神了,危險剛剛過去,可下一道大難題又已經擺在了丹西的面前——如何從這具石棺中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