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我們攻佔了全部陣地,盡殲敵軍!”血人般的切薩皮克,手拎一串剛割下來的耳朵,興沖沖地向指揮官報喜。
“清點了敵軍人數了嗎?”
“正在清點,約莫有三千具敵屍。”
“三千?!”茲波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哦,我們還生擒了包括敵酋阿施塔在內的二十餘人,請問大將軍,如何處置?”看到首領面色不善,切薩皮克連忙補充道。
不遠處,一些士兵押著奄奄一息,滿身血汙的阿施塔和二十幾個失去反抗能力而無奈被俘的戰士,朝這裡開來。
“我聽說丹西對我軍下了格殺令,包括我在內,凡生擒者,一律釘死在恥辱柱上!”茲波林咬碎一顆鋼牙:“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要客氣什麼,給他們同樣的待遇!”
身旁的密爾頓,聞言渾身一顫……
※※※
塞爾人洶湧地往東門絞盤撲來,敢死隊員拚死抵禦,用血肉之軀抵擋著武器與箭矢,令這裡成為廝殺最激烈的漩渦。
城門還在緩緩上升。
城下,奈絲麗一馬當先,率領三千精銳的胡瑪輕騎飛奔而來。
城頭上,塞爾人不惜代價地瘋狂反撲。
這是一場與時間的競賽。
軸輥在飛速地轉動,城下騎隊在飛速奔衝,時間在一秒一秒地過去,城門在一寸一寸地上升,身後的戰友在一排排倒在箭雨和刀劍下,敵人的兵刃在一寸一寸地接近布契諾的後背!
兩百敢死隊員只剩下二十幾人,外圈只剩一層保護者!
就在塞爾人的長槍都可以刺到布契諾虯結的背肌時,城門的高度終於超過了馬頭!
奈絲麗領著騎術高超的胡瑪騎兵,俯趴在馬背上,幾乎是門沿擦著頭皮,如一股颶風颳進城內!
越來越多的騎兵,風馳電掣般向城門衝去!
城下,牽制部隊放棄牽制、佯攻部隊不再佯攻,全都轉移方向,向東門缺口處湧去!
當五把鋼刀同時插進布契諾寬闊的後背,這位拉舍爾匪幫頭子依然死死抱著軸輥不放手……
臨死前的最後一眼,他看到奈絲麗帶著大批胡瑪戰士湧上了城頭,塞爾守軍血肉橫飛、慘叫連天……
“復仇……”布契諾頭一歪,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有仇必報的拉舍爾漢子知道,戰友們會替他報仇雪恨的!
他沒有扭曲變形的痛苦神色,反而帶著欣慰的微笑。
這笑容,如石雕一般永遠地凝固在他飽經風霜的臉上……
第十九集 第五章
黑巖城真稱得上是讓攻城將領揚名立萬的寶地。
雖然此城的城防相當牢固,但茲波林卻以同等兵力在一天之內攻下,這已經創造了看似不可逾越的奇蹟,然而後來的挑戰者總是不信邪,僅數月之後,瘸子別亞就以同等兵力一夜陷城的戰績,重新整理了前者保持的記錄。
在兩場大戰中,都是普通民眾而不是軍人,對戰局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看似懦弱的老百姓,一旦被髮動起來宣洩其不滿與憤怒,將是勇猛的死士和可怕的力量,然而他們天生的自由散漫習性,又令其難以遵守紀律,無法形成一個團結而有秩序的整體——使用得當,令軍隊如虎添翼;使用不當,反而會自亂陣腳。
茲波林巧妙地利用了後者固有的弱點,而別亞則充分地倚靠了前者所迸發出來的威力。
晝夜輪值,又到拂曉。
各處戰場也彷彿在進行著一場接力賽,黑巖城和雞鳴鎮剛剛偃旗息鼓,又一處戰場——青衣鎮,接過了死亡與榮耀的接力棒,成為舞臺上令人注目的焦點。
經過四天的穿插行軍,巴維爾終於抵達了目的地——青衣鎮,而他新選定的戰場,就是青衣鎮南邊的開闊地。
前文有過介紹,青衣鎮是位於白楊大道上一座大型集鎮,曾是龐克等人的秘密基地,烏丁的黑虎軍團殘軍也在這逃脫追剿。
中央郡主要是平原地區,適於農業經濟的發展,但缺乏防禦天險和有利的伏擊地形。像雞鳴鎮那種兩山夾峙、河湖流貫的地方,在中央郡極其罕見。
從地勢上看,青衣鎮比雞鳴鎮就差得太遠了,東西南北都是一覽無遺的平原地區,非常適合騎兵縱橫馳騁,也是大兵團展開作戰的理想區域。
唯一有些起伏的地方,就在青衣鎮南面,雖然總體而言這裡也屬坦途,但仔細觀察,從東南往西北,還是有一道非常非常平緩的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