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形勢下,呼蘭、蘇來爾、庫姆奇三國聯軍只好以陸制水,沿河岸線嚴防死守。
江河湖海地區,制水權就意味著主動權。目前在靛河對峙的雙方,由於蛟龍水師的存在,進攻的主動權反而落在了弱勢的猛虎軍團一方手中,而強勢的呼蘭一方卻處於被動防禦狀態。
這些天來,鐵甲艦隊騷擾敵方的河岸線,已成了一件例行公事。
這些水上鐵獸,搖波甩沫,馭風疾馳,呼嘯而來,喧騰而去。
它們或單艦獨自行動,或兩三艘聯合起來,沿著河岸線巡航,用投石機和弓箭等遠端武器打擊呼蘭人,殺傷人員,破壞設施,軟化其灘塗陣地。
覷準機會,發現敵人的防線漏洞或者趁著換防交接時機,它們也會突然發起近岸搶攻,在岸邊大砍大殺大破壞,一擊得手,便即遠遁。
無論白天黑夜,突發性的血光之災隨時可能臨頭,必須二十四小時打起精神,不敢有絲毫懈怠。呼蘭等三國聯軍的岸防部隊疲於奔命,連遭損失,叫苦不迭。
今天看起來似乎又是如此,鐵甲艦隊在肆意地興風作浪。
但很快,慣例變成了特例,異常情況發生了。
聖龍號鐵甲艦從西岸的碼頭出發,駛到河心。
紛飛的旗語順次傳遞,各艘鐵甲艦暫停了擊,回到河心一字排開。
聖龍號從齊整的艦陣駛出,直衝東岸。
距離敵陣還有兩箭遠的時候,艦首的獨臂神射手威達就抄起鐵弩,略一瞄準,扳括疾射!
弩枝將岸邊的一杆呼蘭帝國的嘯狼戰旗折斷!
一個小校拾起斷杆殘旗和那枝弩箭,飛奔而去。
不半晌,軻庫裡能親自坐鎮的紅紗帳,就收到了這封以極端無禮方式投遞,由丹西親筆書寫,充滿挑釁和不敬言辭的邀戰書。
軻庫裡能看完信,一言不發,遞給幕僚總長布朗尼。
布朗尼掃一遍後,面無表情,纖長的手指一彈,扔給身旁的丘根面前。
丘根皺眉看信。
信中,丹西極盡謾罵侮辱之能事,上來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狂罵。他從呼蘭人的蠻胡淵源一直數落到欺凌他國、不斷用兵走廊的霸權主義;他揭露軻門祖祖輩輩在中央走廊犯下的彰彰惡行,嘲笑其個個最終丟盔卸甲、狼狽而還的醜態;他更對此次軻庫裡能西征做出大膽預言:
所謂戰神,不過是一率獸食人之賊孽耳,生當禽獸,死為妖魔,興不義之師,伐有道之國,必覆軍喪師,亡國滅家!
丹西勸軻庫裡能立刻退兵,回到賊窟摩雲關去,這樣或許能撿回一條性命。
他在信中得意洋洋地稱,有鐵甲艦隊護河,呼蘭踏不上西岸的半寸土地,即便本軍在西岸不置一人,亦可輕鬆守住靛河。只需曠日持久地打下去,軻庫裡能手下有幾十萬張大嘴嗷嗷待哺,丹西可以靜靜等候他糧盡退兵之日。
在信的最後,丹西提議,老賊如果不想活活餓死也可以,自治領給予軻庫裡能及其麾下蝦兵蟹將們一個光榮殉職,不辱沒戰士名聲的機會:
軻庫裡能可以選擇架設浮橋渡河來攻,蛟龍軍團將不會阻攔;也可以選擇讓開河岸一片地方,讓猛虎軍團渡河進攻。無論做何種選擇,防守一方都應放對手安全渡河,然後像個兩個真正的男子漢一樣,來一場公平的決戰!
丘根看完,也學著前面兩位老大的做法,不置一詞,繼續往下傳。
三角高地。
席爾瓦立於觀察哨塔上,眯眼遙望遠處。
背山而扎的敵營上方,升起了烈焰與濃煙,青色的呼蘭騎手護衛著輜重車隊和蘇來爾重步兵集團,一隊隊消失在黑的山脊之後。
“彭薩又在向後移營,這已經是半個月裡的第三次移營了。”班哈茫然道,“毒蠱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呢?”
“還不是被我們飛馬軍團打怕了?”穆斯塔法豪笑道,“呼蘭小崽子們,算是嚐到胡瑪英雄的厲害了!”
確實,彭薩未戰即退的大損士氣之舉,肯定有不斷小規模接戰失利的因素影響在內。
輕騎兵是統帥的耳目,彭薩和席爾瓦都將大量的輕騎兵撒了出去,既偵訊敵情,瞭解戰場動態,探測地形水貌,又打擊敵軍側後,破壞後方糧運。
胡瑪騎手與呼蘭騎手打照面的機會很多,雙方發生過一系列的小規模衝突,而呼蘭一方在這些戰鬥中吃虧頗大。
不過,也得承認,幾天的戰鬥勝過一年的練兵,小戰不斷,喚回了呼蘭人塵封於記憶深處的原始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