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不用這麼嚴格。”
“聽見了吧,格格。”李倩跟女兒認真地說,“這是家裡,隨意點。”
連波知道自己又被對自己瞭如指掌的妻子耍了,但也只是悶聲不說話,這就是愛情,就是婚姻。
一家人坐著吃飯的時候,連格想到那個時候路新白的表白。
他在綠草遍地清風怡人的盤山路旁,淡淡地說:“要不我們交往看看?”
自己當時已經慌了神,這件事卻沒能因為灑了茶燙了手這一系列混亂事件而從連格腦海中除去。
自己後來為什麼會答應他呢?
似乎也是因為邵成的一個電話。
不可否認這種青梅竹馬的作用,尤其是他一直似不在但又總在地陪伴著你很多年,然後突然間,他有了未婚妻,突然間,他成了別人的。
你和他開始需要維持應有的距離,不能徹夜坐在地板上痛飲,不能惺惺相惜依偎著流淚,不能互相吐槽,不能互相吹捧。
你只能站在他對面,彬彬有禮,巧笑顏兮,似一個陌生人。
難怪人們都說,青梅竹馬的最好結局就是結婚瞭然後一輩子綁在一起,否則終成陌路。
連格當時有點傷心,有點矯情地傷心,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是那麼自私的人呢。
可當邵成不再靜靜守著她的時候,她還是很捨不得他的。不過,等到連格後來知道,邵成故意對她隱瞞了羅少輝的去向,她怒不可遏只想一個過肩摔讓他去死。
那天邵成打
來電話時,連格正在實驗室忙活,畢業前的最後一次實驗,也是連格碩士論文的內容。
早上導師剛找她談了話,如果想跟著這個課題繼續讀博,碩士論文必須做好,否則很難。連格一整天都待在實驗室裡操作觀察記錄統計,調整操作觀察記錄統計,再調整再操作再觀察再記錄再統計。
多少次失敗之後,她有把所有儀器都推下桌子的衝動。
她才不要做什麼處變不驚地淑女。
但那些儀器貴得要死,就算付得起錢也很難再弄到相同的一套,所以連格最後只是一個人在實驗室到處亂蹦。
“幹嘛要選這個坑死人的航天動力技術啊?!討厭數學,討厭物理,討厭實驗!!討厭動力學,討厭實驗室!!”
邵成打來電話的時候她已經跳累了,坐在實驗室的桌子上淚眼模糊地吭蘋果。
“格格,我把照片寄回家了,你不是一直想看嗎?”邵成說的是他和葉凌的合影。
連格在這邊聽著,只嗯了一聲,突然覺得很荒涼。
這個人,曾經接送自己上下學九年,卻突然成了別人的丈夫了。
“我明天就去看,邵成,我在做實驗,忙,不說了。”連格結束通話電話,淚如雨下,她把蘋果核扔掉,在洗手間裡拼命洗臉。
調整狀態之後,回到實驗室,手機在實驗臺上震得山響。
“喂?”連格把手機夾在肩膀上,騰出手來翻資料記錄簿。
“格格,是我,你在哪兒,中午一起吃飯?”
“不想去。”
“怎麼了?”
“忙,實驗室忙。”連格簡短地說,抽抽鼻子。
“忙也要吃飯啊。”
“不想出去。”
“格格,再忙你也不能住在實驗室啊。”路新白哭笑不得。
“不想出去!”
“怎麼了,格格?”
“累。”說完這句話,連格控制不住聲音了。她輕輕地把記錄簿放回桌子上,用手代替肩膀舉著電話。
“聽話,我們去吃飯。”
這是路新白最溫柔的一次,這也是他第一次,這樣跟連格說話,以前他將她當作一位訓練有素的軍人,一位學識淵博的科學家。可這一次,他把她當小女兒。
“不去!聽什麼話?!一個跑了不見人影,一個打電話來三兩句就說自己要跟別人結婚了,我從小都以為自己永不會知道什麼叫孤單,可突然之間就什麼都沒了。你們男人的話,最不可信!說走就走,剩我一個人!”
那邊停頓,似有些
震驚。
許久,“格格。”路新白輕聲安慰,“我們去吃飯吧,我來接你。”
作者有話要說:卡卡卡卡,文也卡,網也卡。
總算更上了。
我的某個同學,曾給我發簡訊的時候說過,就我自己和我自己個兒。
真經典,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