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又說辛苦的,把那老哥給弄懵了。
其實費思特這人不壞,就是長期幹那種工作心理極端自卑,又被我刺激了一下,思想有些偏激。只要他人給予一點點關懷和溫暖就很容易被感動。我媽正好在這時候,如天使大姐一般給了他溫暖,一下子把他從地獄的邊緣又拽迴天堂。所以他就覺得原來這世界上還有好人啊,蕭夕夕這混蛋該死,可不能連累她純潔的母親。於是就打消殺我全家的念頭了。
之後我就回來了。手裡拎了一堆方便餐盒。一見費思特在沙發上坐著,駭得如天女散花般全扔了。當時我的心涼得就好像三九天裡的凍蘿蔔乾!一下子就想到這小子不是幹好事兒來的,準是想對我的家人下手。看他這麼悠閒,大概是已經得手了,那麼我是該把他砍成肉沫包包子吃呢?還是直接活埋給小區花壇當肥料?
這時我媽正燜上米飯從廚房裡出來,見我和費思特之間的氣氛如此詭異,就胡思亂想開來。她也是個接受過現代教育的,有知識有文化喜歡趕潮流的半老太太,一點也沒不好意思地大聲問道:
“他該不會就是孩子他爸吧?”
我由驚恐到悲憤到驚喜到噴飯轉得太快,再加上懷孕氣虛,一下子沒緩過來暈得人事不省。以至於費思特是怎麼認了這個糊塗爸爸的都不知道。然後就被強逼著辦了結婚證了。
登記那天我媽還很認真地囑咐我說:“別太挑剔了,孩子生下來沒有爸爸怎麼上戶口?這男的長相人品都還不錯,又這麼肯負責,就算他現在扛煤氣罐掙得少點,以後慢慢會好的。水電煤氣都是壟斷行業,等將來他混上抄煤表了就賺多了。”
領了紅本本,在家門口的小火鍋店擺上兩桌,叫幾個直系親屬和街道大媽見證一下,就算結婚了。我堅持不要鑽戒,也不穿婚紗,理由是太浪費錢。孩子出生要買奶粉,買玩具,大了要上幼兒園,上好學校,上亂七八糟特長班,然後還要買房討老婆。。。費思特取笑我,說我這是孕期憂鬱症,明明是個特自私,特沒心肝,不顧及他人的傢伙,竟會為自己的孩子打算那麼長遠。還說我一定生完孩子就會後悔,再吵著要補滿漢全席。
我回罵他智商太低,說他一個扛煤氣罐的,哪來的錢擺席?太過招搖還不把我媽嚇著!雖然從小我媽就教導我職業不分貴賤高低,可要知道我嫁的人是幹牛郎的,多半也不會舒服。怎麼樣?騙人遭報了吧?為討岳母歡心,他還真就得找個扛煤氣罐的工作!
可他必竟不是扛煤氣罐的。就算他身形比較高大,但總歸是沒多少力氣的普通人。一個煤氣罐他能扛,兩個呢?十個呢?每天要爬多少樓梯的說!
第一天,他腰痠腿疼地回來了,勉強衝個澡仰到床上夢周公去。
第二天,他四肢痠軟還得強撐著出門,結果幾乎爬著回來。
第三天,他可憐兮兮地裝病,想懶一天。可我媽關心女婿關心得要命,非送他去醫院扎一針。
第四天,他學精乖了,跟我媽說他找著一個在酒吧幹WAITER的工作,可以多賺些——其實也就是他從某個女性朋友那買來的酒吧——沒想我媽卻很不滿意,苦口婆心地勸他堅持下去,混到以後抄煤表了可以賺大錢!
費思特啞口無言,把最後一點希望,用近乎絕望的眼神寄託給我。我嘿嘿一笑,暗想你小子也有今天!可算惡有惡報,自作自受。不過看在他是我的孩子的掛名的爹的份上,我還是得幫他一把的,不然備不住哪天他又被逼得神經不正常了,真會點煤氣罐炸我全家!到時他就不會再念我媽的好了,就會想:花前月下果然比不得花錢日下!這老太太也不是好人,為幾個臭錢硬逼我個堂堂少爺去幹苦力的活,連新婚蜜月都不讓我過,搞不好都是和蕭夕夕串通好了的!為了世界和平,全炸!
激靈靈打個冷顫,我將胡亂尋思出的不安吞回肚裡,然後撫著微凸的小腹道:“算了,媽。他喜歡在酒吧做事,就去做吧。正好那邊的工作時間靈活,可以方便陪我去醫院做檢查。”
世人都說隔輩親。尤其因為教育失敗出了我這麼一位,打小就行事出格,愛亂搞男女關係,甚至導致未婚先孕的女兒,所以我媽幾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我的下一代身上。如今我一說為了孩子,她立刻點頭答應,並且十分鼓勵費思特再找一份更閒的工作,最好是任私人保姆,能二十四小時哄著我娘倆兒。
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我卻一天天愁起來。先是到醫院檢查時,醫生說我的血型和一般人血型不大一樣,又照B超說我肚裡的寶寶也有些奇怪。似乎只有一條腿,後背的肩胛骨還凸出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