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尺,陰溼之氣令人作嘔。
逸雲說道:“真糟!落葉上不好走,不能迫近。”
幸而林中野草不生,林密如萬笛羅列,每一株皆大有兩人合抱,中間空隙不到五尺。
兩人利用大樹掩藏,展開輕功踏著樹枝而進,全憑聽覺辨證前面的沙沙足音,凝神向裡跟進足有三里地,腥黴之氣愈來愈濃,地下已不時可發現大小不一的奇蛇蟲豸,四面遊走。
前面又吶起文殊方丈輕微的語音道:“陸老兒是否出山,仍是難料,他對武林興衰一向不關心,爭奪盟主之事他不會動心的,也許貧僧是白來了。”
陰風客說道:“他不出山,咱們不在乎,咱們明晨就走,慄老兄傳來的訊息說,百花教主已到了南召,定於近日向伏牛山莊下手,咱們可不能耽誤行程,免得誤了大事。”
文殊方丈冷冷地說道:“那是你和張老弟的事,貧僧己應允了朗月法兄之情,助桃花仙子爭取武林盟主之位,貧僧可不能助你。”
陰風客冷笑道:“不錯,你助桃花仙子,我助粟老兄,各為朋友賣命。可是,你真願麼?嘿嘿!我陰風客可不幹。但表面文章不得不做,相信你也有此念。”
文殊方丈哼了一聲道:“既然彼此有此同念,你急什麼?”
陰風客說道:“這叫做敷衍呀,和尚。老實說,我對百花教主感興趣,這也叫兩得其便。”
文殊方丈道:“半老徐娘,我不要。”
陰風客嘿嘿笑道:“到時你就不這樣說了。據粟老兄說,在大珠臺時,他還不知道她們是百花谷的人,那次共有八名花不溜丟的絕色少女,還是這幾天才發現她們的身份。你不要,我要。”
文殊方丈說道:“到時再說,看值不值得我和尚伸手。別做聲,唔!好像後面有人。”
語聲和足聲同時沉寂,只有蛇蟲滑走和恐怖的梟聲。
逸雲和如黛在他們後面十來丈緊楔不捨,聽他們的議論,只覺愈來愈心驚。方夫人的行蹤竟然洩露,定是在玄都觀赤面鳩婆摘的鬼,行蹤一露,危矣!
這三個兇人一趕去,要再請出白骨神魔,方夫人豈不危極?
逸雲用傳音入密之術說道:“我們必須先剪除他們。”
如黛問道:“是否馬上動手?”
“到空曠之地再說,這兒他們可以逃逸。”
“哎……”姑娘手觸到一條長蟲,冰冷冷滑膩膩,蛇頭一扔,姑娘嚇得渾身發軟,撲向逸雲懷中。
“沙……”足下竟發聲響,她也到了逸雲懷中。
聲音雖小,但瞞不過前面三個兇人,彼此都功臻化境,同時隱身。
林中陣陣梟鳴,加上蛇豸吹竹噴氣之聲,令人毛骨悚然,驚心動魄。
雙方皆借樹隱身,屏息以待,用敏銳的聽力向四周搜尋敵蹤,誰也不敢移動。
林中其黑如墨,天上雖有半弧上弦月,可—是毫無作用,即使是日正當中,這兒也是陰森幽暗的。
逸雲的目力超人,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叢莽裡,視線也不過可及丈內而已,何況大樹擋住了一切呢?
良久,文殊方丈突然說道:“我和尚走了耳啦!那是蛇蟲滑行之聲,在神魔谷之前,哪會有人跟著?咱們走!”
足音沙沙,可是比以前輕了許多,也沒有語音發出,可見老和尚這幾句話,內中大有文章。
逸雲直待足音遠出丈外,方扶正姑娘身軀,用傳音入密之術說道:“黛,聽我的語聲行進,準備動手。”
兩人緊跟著前面輕微的足音,抄斜方向繞去。
不久,前面已可發現微弱的光線,不用猜,前面可能已到了密林邊沿。
逸雲說道:“黛妹,準備!”
只一瞬間,前面輕微的足音倏止,神奇地消失了,只有由密林中梟鳥的淒厲啼聲。
逸雲怔了一怔,也倏然止步。天聽之術無用,他往地下一伏,利用地聽。可是除了蛇行蟻走毫無人的足音。
毫無聲息,逸雲低聲說道:“追!”
單掌護身,他蛇行而前。如黛怕蛇,她俯下身軀佝僂後跟,運功護體戒備,摒息著急進。
他們到了微光之處,呆住了。這兒是矮林怪石密佈的地帶,藤蘿密佈的地方,怪石如林,像一度巨大的假山,崢嶸恐怖,各處石窟像怪獸張口,鬼氣沖天。
確是可以看到天光,可是黑霧漫天,上面像是覆了一層面紗,僅有極為微弱的光線透過。而真正的光源,卻是滿地的磷火,一片青芒朦朧令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