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乍升乍沉,左繞右轉,不時在折向之前弄響枯枝。
繞了三處山坳。雙方距離終於拉近至十餘丈了。這種奇妙的折向誘跡法,仍無法將老道們甩掉,葛如山心中暗暗叫苦。剛折過一處山脊,前面竟然是一座矮林,四面卻是蒿草形成的山坡。
葛如山叫苦道:“糟了!公子爺,你先走,我擋一陣。”
“不……”
“快!兩人走不了,人更無法救了,別管我。”
“如山,保重!”聲落,人已撲向山坡下密林。
葛如山回身站在草叢中,向下一蹲,他手上已折了一把短樹妓,將銅人置在膝旁,突然沉喝:“打!打!打!”聲出,樹枝並未出手。
全真子追得最快,遠遠地已看清前面的形勢,他低喝:“分兩面抄出,堵住四面矮草山坡,迫他們遁入矮林,他們跑不了。”四人還未散,喝打聲已到,便向左右一分;稍一留心戒備,葉若虹已經遠出二十丈外,果然奔向矮林。
全真子並沒聽清是葛如山的口音,他叫:“追,先因住前面的人。”
三名門下身形再起,左右急射。
葛如山左右手兩面分扔,樹枝脫手飛出。
“哎……”右面一名老道一聲驚叫:“砰”一聲倒地。另兩人躲過樹枝,向前飄掠。
全真子吼一聲,撤下了寶劍,運罡氣護身,身劍合一撲向葛如山隱身之處。
葛如山已知道是全真子,知道要糟,但不得不在死中求活,心手中樹枝急射而出,身形暴起,抄起了銅人。
樹枝一近老道身前,全被劍氣震落,寒芒破空射到。葛如山一聲不吭,身形右閃,旋身避劍,銅人蕩起風雷,“泰山壓頂”迎頭便砸。
葛如山的銅人,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全真子一看便知,火速收劍向右急飄,急叫:“你是葛如山?”
葛如山可不能裝迷糊了,也飄退一旁,行禮道:“小可正是如山,閣下是……”他裝成不知老道輩份的模祥。
“我全真子天虹,入林那人可是若虹?”
“正是少公子。道長萬安。”
“喚他出來。”
“小可不知他到了哪兒去了。”
這時,已起了呼喝聲。全真子向下叫:“若虹,快出來,自己人。”
矮林藏身不易,葉若虹入林不到一二十丈,便知走不了啦!兩位同門已經由左右暴喝著搶到,他只好應喏一聲,回頭返奔。
五個人都到了,另一名負傷的老道,大腿上捱了一樹枝,也拐著腿走來。
全真子眼尖,發現兩人的背上物不見了,只葉若虹脅下掛了一個包裹,等若虹叩拜起立,便冷然問道:“若虹,你們先前曾否帶了重物?”
葛如山心中一慄,硬著頭皮說:“那是小可的隨身包裹。”
“在哪兒?”
“丟了,小可以為是仙海人屠追來,只好棄包裹逃命。”
“丟在哪兒?”
“信手扔掉,不知扔落何處。”
全真子孫哼一聲,說:“不是包裹,那分明是盛藏九天玉鳳的背囊,是麼?”
“小可不敢撤謊,確是包裹。”
“你敢欺騙貧道麼?你倆帶了些什麼零碎,豈能瞞得了我?若虹,師門戒律你該知道,你跟蹤我們意欲何為?為何要收藏九天玉鳳?”
“弟子不敢,那確是如山的包裹。”
若虹硬著頭皮分辨。
“胡說!你已鑄下欺師滅祖的大錯,你該知道門規的謹嚴。你假如是看上了那丫頭,那你就陷入萬劫不復之境了。說!你把她藏在哪兒了?”
“稟師祖叔,弟子不敢,確是不知九天玉鳳的行蹤,她不是在師祖叔手中的麼?怎麼竟說是弟子……”
全真子以一聲冷哼打斷他的話,厲聲說:“你要想玩花樣,未免太嫩了。除非是找到你們的包裹,不然難洗你欺師滅祖的罪名。走,回頭去找。”
葛如山挾起銅人,大聲說:“跟我來,能否將包裹找到,可不敢預料。”
全真子向一名門人沉聲說:“看住若虹,必要時制住他。”
若虹劍眉一跳,亢聲道:“弟子未犯門規,為何將我看成罪犯?”
“找到你們的包裹,再和你論門規。”全真子冷冷地答,又向葛如山說:“你先走,我跟著你。”
葛如山沒做聲,一行人回頭走,他東轉西轉,在一半路程的一座密林中,足足找到天泛魚肚白,不用說,必定毫無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