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嫋嫋升起,模糊了閆長青的五官眉眼。
他不再說話,恭恭敬敬跪下給師父磕了三個頭,停了一停,又磕了三個,然後他站起身來,沒有回頭,向兩人道:“師兄,我想和方紅箋單獨說幾句話。”
咦?紅箋在閆長青身後瞪眼望著他,想幹什麼?
井白溪也不知道閆長青有什麼話還避著自己,他試圖幫紅箋解圍,道:“怎麼了,還怕我聽到?”
閆長青不為所動:“是我們師徒之間的事情,她若是還認我這師父,有筆賬我想同她好好算一算。”
紅箋暗自吐了一下舌頭,果然,師父又不是傻瓜,那天受了捉弄,若說當時醒來看到乾坤袋裡東西有異,還有可能不知道畫了他臉的人是誰,待和大師伯見了面,知道自己好端端出了煉魔大牢,自然猜得到是怎麼回事。
這個老古板會饒了自己才怪。
她怕大師伯想歪了,連忙道:“師父您有什麼吩咐,說就是了,弟子自當遵命。”
閆長青點了點頭:“那好,你跟我來堆雪崖吧。”
說完他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井白溪有些不虞,同紅箋道:“你這師父,這些年脾氣越發古怪了,你去看看他什麼事,他要還罵你,你不用搭理他,其實他背後裡說起你來還頗為牽掛,口是心非的東西。”
紅箋笑笑,將那罈子輕輕放回原處,道:“師伯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出了孫幼公的洞府,直奔堆雪崖,等悄悄到了師父的住處外邊,不由想起上回她正是潛在裡面偷襲了閆長青,看來師父這是怕自己抵賴,還要將算賬的地方放在他洞府裡。
她暗暗搖了搖頭,走進洞府,恭敬地道:“師父,我來了。”
閆長青坐在榻上,用鼻子哼了一聲。
紅箋只得又道:“不知師父有什麼話要吩咐?”
說話間她眼珠轉了轉,此時閆長青要是責罰她,她可不會像小時候那樣老老實實不敢置一辭,反正她現在看閆長青面沉似水,心裡是一點兒不怕的,閆長青不搭理她,她便腆著臉笑道:“師父成功結嬰,徒兒還未有機會向師父當面道賀,恭喜師父,賀喜師父。”
她說起結嬰,閆長青臉色到是和緩了些,他目光向紅箋望過來,口裡似譏似嘲:“師父那還是託你的福了。”
呃……紅箋一時摸不準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敢隨意搭茬。
誰料閆長青面容一肅,竟提也未提被偷襲畫臉一事,道:“你跟我說實話,大師兄二次奪舍,到底有幾分把握?”
幾分?紅箋對石清響,對自己費了那麼大力氣煉出來的丹藥充滿了信心,當即回道:“把握極大,那丹方大師伯也覺著可行,徒兒認為值得一試。”
閆長青點了點頭,望向紅箋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雖然你師伯沒有說,但我知道憑你自己不可能做下這麼大的事情,一定還有人在背後幫你。那個人……不管他是誰,你幫我傳話,我想要見一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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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單更之後大家會不會很不習慣?
☆、第二百五十三章 師與徒
紅箋心中一動:師父想見石清響,他要做什麼?
她心念電轉,大師伯雖然沒有說,但師父會不知道嗎,只要他有這個懷疑,再留意一下自己的行蹤,注意到石清響簡直是必然的事情。
紅箋的神情也嚴肅下來:“師父有什麼事?”
她的視線與閆長青頗具壓迫意味的目光相遇,紅箋頓了頓,又道:“師父若是不說明白見他做什麼,我是不會幫忙傳這個話的。”
閆長青面現怒意,伸手抓起了一旁的茶壺。
嘖,火氣挺大,看樣子是想要丟過來,紅箋不動聲色拿眼睛瞟了一下,不由地晃了一下神,剛才沒注意,這屋裡酒壺什麼的可都不見了,不知什麼時候師父改喝茶了。
“師父還在喝‘海上明月’嗎?”紅箋伸手過去。
閆長青在她眼睛中看到了寸步不讓的堅持,一猶豫的工夫,紅箋已將茶壺接了過去,很自然的順手給他將茶斟上,茶壺放到了一旁,“師父請用。”
似乎二十年前這套動作也沒做的這麼流暢過。紅箋看著閆長青明明有火卻發不出來的樣子,不由暗忖:是嘛,師父其實也是很好相處的,早該這麼對他。
閆長青深深呼吸,耐著性子道:“我要和他商量一下怎麼給你師祖報仇,殺掉戴明池、元必簡,趕走那些不相干的外人,恢復我丹崖宗的昔日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