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頭向道人注視,卻為痛禪和尚用腿輕輕一碰,他也就掉回頭來!
黃衣道人兩隻手按著桌子,緩緩地站起身子來,把一雙細長的瞳子,隔著窗子,遠遠向著山上望去。
沈雁容注意到,那個美婦人這時臉上帶著一種淡淡的微笑,一雙剪水瞳子打量著那個道人。
道人注意窗外良久,忽然拍了一下桌子道:“來了!”
這“來了”二字,使得舉座皆為之一驚!
似乎是大家等待著的都是一個人!
美婦人是唯一能保持著鎮定的人,可是在她聽到道人說到“來了”二字時,那雙眸子卻也禁不住向著窗外瞟了一下!
道人似乎有一種特殊的聽覺能力!
因為在他說“來了”二字時,根本什麼也沒有來,人不說,連鳥也沒有一隻!
可是大家確確實實地就是相信有人來了。
事實上道人的確也沒有騙人。
是有人來了。
“人”沒有來之前,先聽見的是那麼清悠遙遠的一串小鈴鐺的聲音。
不是馬脖子上的那種串鈴聲,而卻像是驢子頸間那種小小串鈴的聲音——
“叮叮……”
聽在耳朵裡,真是有說不出的悅耳!
就在大家乍聞這陣清悠鈴聲的時候,沈雁容忽然有一個奇怪的發現——
那個美婦人失蹤了。
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非但是那個美婦人失蹤了,就連婦人座前桌上的那個講究的青瓷蓋碗也失蹤了,好像那個地方根本就從來沒有坐過那麼一個人似的!
沈雁容這一突然的發現,趕快扯了父親一下衣角,瀋海月也發現了。
痛禪和尚也發覺了。
大家誰也沒有說什麼!
道人依然全神地注意聆聽嶺陌間傳來的那陣小小銅鈴聲!
鈴聲,越來越清晰,證明來人越來越近!
道人臉上泛起了一陣子凌人的氣焰,黃焦焦的面門頰上,刻劃出兩道極深的皺紋。
任何人看見了他這種表情,都不會會錯了意。
那是一種仇恨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響著鈴聲的牲口出現了。
僅僅是一匹“烏雲蓋雪”的小毛驢而已。
儘管是驢背上鞍具齊全,甚至搭在驢頸上的一個裝有書籍的布袋兒都完整地搭在那裡,獨獨缺少的是驢背上的那個人而已!
這一突然的發現,使得各人都怔了一下。
當然每一個人的反應不一。
瀋海月這一方面,是專程候駕來的,現在發現來的只是牲口,主人沒來,當然微感失望。
黃衣道人的表情可就不同了!
他嘴裡罵了聲:“臭窮酸!”
一隻手在桌子角上輕按了一下,瘦長的軀體箭似也已躍了起來!
身法之快,就連在場的痛禪、瀋海月、雁容幾個輕功上有極深造詣的人,都未能看清楚他是怎樣出去的。
像是一支黃色的箭矢“噗”的一聲,已落在了對面的峰巒之上。
那座峰巒與茶座彼此間距離少說也在八九丈間,道人竟然只憑著單手輕按之力,就把身子騰了出去,這種輕功,實在的嚇人!
痛禪和尚看到此況,匆匆丟下了一塊碎銀子道:“走!”
三個人先後各自縱身而起,循著那黃衣道人身後,跟撲了過去!
他們的身法不謂不快了,可是與那個黃衣道人比起來,可就差遠了。
當他們先後抵達到那片山巒上時,非但未曾看見那頭小毛驢,甚至連那個黃衣道人的蹤影也消逝了。
痛禪大師左右打量了一眼,目光立刻聚集在當前數十丈的一片梅林之間,身形微晃,便芒鞋輕點,像是一隻展開翅膀的大鳥般地,只是幾個翻撲,已翻出十數丈外!
瀋海月目睹著昔日的這位拜兄輕功至此,十分欽佩!
他雖說三年苦練的劍術根基,已為尉遲青幽破壞,可是元力尚存,並不礙他的輕功身法施展,這時一隻手輕提女兒右腕道:“快!”
父女二人各自展開上乘身法,倏起倏落,緊緊隨在痛禪之後,剎時間已翻出數十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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