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忽然晃了幾晃,似乎勞累至極,再難支撐。
蕭諾看見了,立刻扶住她道:“姐姐你可是累了?我送你回房啊?”
說著,衝蕭陌揮揮手,一路扶風晨曦回了房,說了聲“姐姐你早點休息”便退了出去。
風晨曦掩上門,走到桌前洗了把臉,攬鏡自照,覺得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居然從包袱裡翻出了些胭脂眉筆之類的東西,對鏡梳妝起來。
她回房是來休息的,而且此刻房內又無人,她這是為誰而梳妝打扮呢?真真奇怪。
更奇怪的是,剛上了些腮紅,她就不知想起了什麼,嘩啦啦用水洗了,又胡亂收了那些玩意,坐到床邊,怔怔的發起呆,卻是絲毫休息的樣子都沒有。
一片寂靜中,窗欞忽然“咯”的一聲被挑開,一條矯健的身影翻身潛入,就像狸貓般悄無聲息。
風晨曦竟然一點也不奇怪,好象早就知道會有人翻窗而入似的,塌塌實實的坐在床邊,道:“蕭諾,蕭三公子,戲我幫你演了,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騙你大哥了吧?”
來人正是蕭諾。
他笑嘻嘻的走到床邊,挨著風晨曦坐下,悠然道:“姐姐這麼聰明,不會想不到原因吧?”
房間裡可以坐的地方那麼多,他卻偏偏要過來這邊擠。風晨曦瞪了他一眼,道:“你這個傢伙,連自己的親生大哥都算計,我可沒那麼多閒功夫去揣測你的心思,要說便說,不說拉倒。”
“姐姐你好凶!”蕭諾吐了吐舌頭道,“我只是覺得越少人知道我假扮張先放一事越保險而已。我大哥精明的很,如果不給他一個可信的解釋,也許他能想到我們就是突然駕臨百里鎮的張公子主僕。”
“你覺得你大哥已經知道百里鎮的事了?”
“不知道才怪!百里鎮是百里城和外界聯絡的樞紐,在管理上向來內緊外鬆,別說鎮子上突然多了兩個人,就算誰家死了人,誰家添了丁,也會有眼線送報城內。”
風晨曦一凜,如此說來,百里鎮和百里城之間竟存在著一個極其嚴密的資訊網!此兩者間不過僅有頓飯的車距,已如此小心防備,若論心思之縝密、行事之沉穩,蕭左真乃天下第一。人都道虎父無犬子,瞧這蕭諾的行事作風,倒是真有乃父之風。
這樣想著,她又問蕭諾道:“你騙你大哥,不會只為了這個理由吧?”
蕭諾臉上笑容頓收,沉默半晌才道:“的確還有別的原因,但……姐姐,我現在還不想說,你莫逼我,好麼?”
風晨曦靜靜的瞧著他,只見他眼底眉梢均是一派難言的鬱結之色,似乎真有不能言的苦衷,心下不由一軟,柔聲道:“好,我不逼你。不過,我們現在是搭子,你若經常有事相瞞,我可是不答應的。”
蕭諾立刻又是賭咒又是發誓:“只此一件,絕無其它!”
“是麼?”風晨曦以眼角瞄著他,慢悠悠道,“那麼,張先放的事情呢?昨日從春宵閣出來,因我答應你去山裡找草藥,是以未及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江南確有張先放一人,還對他的情況一清二楚的?”
蕭諾眨眨眼,拖長聲音道:“這是因為……我有朋友在江南啊。”
“嗯?”
“是這樣的啦:我朋友和張先放有過往來,對他的家庭情況比較瞭解,而張先放的家庭又是這麼……這麼有趣,所以閒聊的時候我朋友就當笑話說給我聽嘍……”
風晨曦白了他一眼,道:“不就是怕老婆麼,你這朋友也太無聊了,竟然拿這個當笑話!”
蕭諾道:“姐姐你有所不知,怕老婆的人多了,可怕到張先放這樣的,真的很少——他為躲他那個老婆,竟然拋家棄子,連家業都不要了,一走了之。張家人怕傳出去被人恥笑,所以對外一致宣稱他為了練丹藥而隱居起來了。”
風晨曦“哦”了一聲:“所以,你就放放心心的冒充此人?”
“嗯!”蕭諾重重的點點頭道:“否則的話,我才不要冒充這麼沒出息的人哩!自己的老婆都管教不好,哼,丟臉!也不知那個女人究竟厲害到什麼地步,難道會吃人麼?”
風晨曦悠然道:“你是說莫娉婷?對她很好奇麼?幾時有機會,親自去一趟江南張家不就能見著她了?”
蕭諾撇著嘴道:“我才不要,一個河東之獅有什麼可見的……當然啦,如果是姐姐這樣性子好,模樣也好的天人仙子,就算打斷我的腿,我爬也要爬去的!”
這傢伙,居然吃豆腐吃到她頭上了!風晨曦狠狠白了他一眼,臉上卻倏的一熱,忙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