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的站起身,走到窗前,低聲道:“離約會的時間還早,你先回房休息吧,我也累了。”
蕭諾靜靜的凝視著她,半晌也不支聲,突然嘆了口氣,道:“那,我……走了。”
是夜,春宵閣。
踏進燈光如晝的大廳,四下卻靜如墳墓。蕭諾心中驟然升騰起一股不祥感,在椅中坐定後,忍不住回頭瞧了立在身後的風晨曦一眼,在她雙眸中亦讀出相同的意味。
幸好只靜坐了片刻,七哥、黑虎以及那黑衣人一干人等便也到了,身後居然還有一個四人合抬的轎子。
“張兄弟。”今夜這位女七哥的心情似乎很好,不但把對蕭諾的稱呼改了,人看上去也更嫵媚動人了些,嬌滴滴的道:“等很久了吧?真是對不起。”
蕭諾起身笑道:“沒有沒有,我也是剛來。”目光微轉,又道:“不知夫人香閨何處,想必有些腳程,還需坐轎呢。我本以為,就算不在這春宵閣,也不會太遠……”
他笑的意味深長。昨日他便和風晨曦商論過,這個女人,怕也不是真正的七哥,但是和真正的七哥關係非淺,極有可能是他的情人之類,先行帶他試探蕭諾的來意,如若過關,再請真佛來見。而這女人的身份,恐怕就算不是春宵閣的花魁,也差不太多了。
誰知那女人一聽,竟然咯咯嬌笑起來,道:“張兄弟誤會了,這轎子可不是給我準備的。至於轎子裡的人嘛……”她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副又自責又後悔的表情,幽幽道:“張兄弟,你可千萬莫要怨恨於我。我也是一番好意,本想的是你離家多日,此番你我合作之後定然又在短期內回不了家,便派人快馬趕往江南替你跟家裡打個招呼,不想……”
她的話雖說的婉轉,態度也好象很誠懇,可是意思卻再明白不過——昨日蕭諾雖然對她的提問應答如流,然而她卻還是懷疑他的身份。
蕭諾雖然在昨天透過了她手中那本冊子的考驗,但是這還是遠遠不夠的。真正的考驗,是她身後的轎子,是轎中人。
會是誰?轎子裡的人是誰?
冷汗,彷彿在一瞬間就從蕭諾的後背冒了出來,就算是傻子也猜的出,轎子裡的人一定和真正的張先放有著至親至密的關係,親密到張先放化成灰也能認得,親密到只聽聲音也能聽出他是假冒的張先放!
蕭諾緊緊捏起拳頭,捏到指關節發白,捏到手指就快斷掉。他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犯下這樣一個無可彌補的錯誤——是他自己給了敵人足夠的時間。
等黑虎上門,用了三天;昨夜明明可以和七哥進行談判,他卻因為不想顯得太心急而把約會延到今天,這便又是一天。四天三夜的時間,如果用最好的馬,足夠往返江南了,如果不是為了接人,甚至還不需要。
這也是那本冊子會比轎子早到的原因,冊子可以由信鴿帶回,而人卻必須騎馬坐車……不管怎麼樣,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那就是七哥在他們喬裝來到百里鎮、自報家門乃江南張家公子的那一刻,便已遣人去查他們的底細。
而他們,竟然坐等敵人,讓時間就這樣流走!這個錯誤不僅無可彌補,而且愚蠢至極!可想而知,他們的身份一旦被揭穿,他們千辛萬苦、歷經波折才得到的這個一覷七哥真面目的機會,也就等於完全白費了……在這即將成功的一刻,他們竟然功虧一簣,功虧一簣!
轉臉看風晨曦,她臉上寫滿了無奈與悲哀。此時此刻,他和她都想不出任何解決的法子,雙雙淪入無計可施、萬般無奈的窮途末路。
蕭諾苦笑著別開眼睛,轉頭瞧著那女人,喃喃道:“好一個七哥,是我低估了你……”
女人嘟起嘴道:“張兄弟這樣說,就是在怨我嘍?”
蕭諾搖頭道:“我誰也不怨,我只怨……”
一語未完,那黑衣人彷彿看出了他的心虛,喝道:“張公子離家這麼久,難道就不急於和家人相見麼?”
急於相見?他實在是恨不得永不相見才好!蕭諾再度苦笑,事至此已無可挽回,他又望向風晨曦,二人心意相通,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便已決定同時出手搶得先機。
誰料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冷冷的自轎中傳來:“他怎麼會急於和我相見?在他心裡,只怕是恨不得永遠莫要和我相見才好!”
“你怎麼知道?”蕭諾脫口而出這句話的同時,一條紅色的人影從轎子裡面衝了出來,一陣風似的衝到他面前,一把擰住他的耳朵,揪到面前,大聲道:“我怎麼會知道?你這死鬼腦子裡想什麼老孃我會不知道?哼哼……”
蕭諾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