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能入住。”
昨天那場變故過去之後,當天午時後,皇帝就移駕回揚州了,揚州知府韓扉聽說愛子的死訊,不但不敢願,還在駕前說了三車子的好話剖明心跡,皇帝審到最後,只命將跟韓放去清園抄查時牽頭的幾人關押候審,此事就暫時告一段落了。並沒有傳出,皇帝召寧王見駕或下旨斥責寧王的訊息。
韓扉暗抹一把冷汗,聽師爺董過光講述完韓放之死,以及孟瑄小妾何氏受封郡主的新聞。第二日,韓扉又讓泥瓦匠人推著十車琉璃瓦、白粉漆桶到清園,非要為清園修葺屋頂、粉刷外牆賠罪不可。當時接待匠人的是青兒,本著“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原則,她就叫那些人進來鼓搗了。
何當歸聽說後心中覺得不妥,就算韓扉是真心為韓放的作為道歉,那清園都不大適合修繕——才受封郡主就大興土木,聽起來也不好。可匠人已經叫進來,少不得讓他們做一圈再走,據工頭說是個五天的小工事,今日才做到一半。
當初孟瑄修這園子的時候,就相中了這種琉璃瓦,都已下貨定了,那邊又推搪說沒有,他才臨時換做另一種。只是不知道這樣的家常小事,知府大人是從何得知的。
而孟瑄回園時見著那些泥瓦匠,也是微微皺眉,暗中讓人多看緊他們一些。韓扉失了兒子,不思遷怒別人報仇,卻幫郡主修葺起房頂來,這不是太反常了。此刻見何當歸問,他解釋道:“過兩日是清明節,我不能抽空回家參加祭祖灑掃,因此打算在這裡設一罈,不拘形式祭一祭也就罷了。”
何當歸點頭道:“既如此,妾身再安排一間淨舍給爺住,如今沒修葺屋頂,又一應器用都齊全的屋子也有不少,不過想問一問爺打算住幾日。若是隻停留上兩三天,又動那些沒住過人的新屋新樓,就太折騰了,還不如住客房更便捷,您說呢?”
如今幾乎已和段曉樓等高的孟瑄含笑負手,揚起下巴,點了點她身後的水謙居,笑道:“雖然清園在你名下,但清兒你不會這麼狠心,讓為夫去睡客房吧?我大概在清明當天就走,中間停駐三日,就在水謙居住好了。”
何當歸點頭稱是。關於孟瑄的住宿問題討論妥了,四個人一時默默無話,站在庭院裡吹了一會子風,青兒戳下何當歸,笑道:“你相公旁邊站的那個也是位將軍,你怎麼忘記招呼他了?他說不定是皇上派來傳旨的,還不讓著他進去喝杯茶?”
何當歸依言,讓段曉樓進屋喝茶。
段曉樓笑辭道:“我不傳旨,只是那一日皇上看園子里長的一種紅山果鮮豔可愛,想採些吃又忘了,今天想起來,又支使我過來。”
何當歸連忙笑道:“何用讓大將軍跑一趟,只消傳個話去,妾身自然採了最新鮮的山果孝敬他老人家。”
“我也就是順路跑個差,”段曉樓解釋說,“看一看上次未看全的景緻。”
何當歸點頭:“那敢情好,將軍是打算住下來參觀?用不用妾身安排一間乾淨的客房,把風景看全了再走?那山果,妾身再打發了妥帖的人送去揚州就是。”
段曉樓偏頭看孟瑄,孟瑄一笑道:“既如此,那我與段將軍去前廳飲幾杯盡興,你們慢慢收拾安排。”段曉樓點頭說好,於是他二人親密無間地肩並肩往外走,何當歸面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對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徐徐施禮,緩緩收禮。
青兒冷眼旁觀,先不說孟瑄小哥怎麼變這麼奇怪,但看段曉樓,怎麼都不像不認得何當歸的樣子,那天拉著他問了一下午,都沒問出個一二三四來。段曉樓,真是個迷。假如他完全忘了何當歸,他的態度不會這麼生硬,她印象中的段曉樓是很擅於跟女孩子打交道的。假如他沒忘……那他現在的態度就更耐人尋味了……
孟瑄和段曉樓和和氣氣地商量著去前廳喝酒,但他們並未立刻就走,因為朱元璋要吃的野果子,就長在水謙居的對面幾棵樹上。段曉樓讓孟瑄稍等,他自己就飛到樹上摘果子去了,連盛放的錦盒都現成的從懷中取出,可見他真是為了摘果子才來——青兒這樣判斷著。
適逢廚房的人過來問事,何當歸剛好把孟瑄他們前廳下酒的菜饌安排了一番,她想再多看看孟段二人的情形,因此她也不進屋去,就站在簷下,把菜果品名一樣樣交代下去。青兒想嚐嚐皇帝朱元璋心儀的果子什麼滋味,因此跑出院子去,和孟瑄一起等在樹下,要等兩個果子吃。氣氛友好,田園氣息在黃昏裡彌散,但是一點不和諧的事,在何當歸的頭頂出現了。
三樓廊簷下,一塊重逾六斤沉的陶定紅瓦突然鬆動了,非常之湊巧的就在何當歸頭頂正上方几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