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的一笑,道:“不敢,正是在下。”
左拐子宋邦點點頭,道:“果然不差,敢做敢為,是一個大豪士,大丈夫的氣概,不過,就只怕是手段太毒辣了一點。”
楚雲揹負著手,讓一抹微笑浮在臉上,卻沒有作聲,左拐子宋邦看著他,彷彿略一沉吟,又道:“自然,老夫不會忘記,大柳坪的一場血戰,我大洪山遣出之人也是丟盔棄甲,狼狽不堪……”
楚雲咳了一聲,謹慎的接著道:“二當家,此事在下毋庸隱瞞,亦不用推倭,大柳坪之戰,不錯,是在下及所屬而為,但是,當時貴山各位兄臺亦未免過於逼人,言談形態,不留絲毫退路,在下實在是在忍無可忍之下,方始動手……”
左拐子宋邦哼了一聲,雙目中精光暴閃,但隨即又哈哈一笑道:“楚兄,此時此地,吾等不談此事,以免破壞了眼前之和諧氣氛,你說是麼?老夫尚有一事請教閣下……”
楚雲腦中一轉,已猜到幾分,他露齒微笑道:“便請示明。”
左拐子宋邦輕輕撫摩著袖口上的雪亮銅鈕,沉著的道:“老夫不喜虛套,亦不願轉折,老夫請問,大洪山敝瓢把子之千金現在何處?尚請楚兄賜告。”
楚雲果然猜得不差,他平淡的道:“二當家忽然問起黎姑娘,未知有何意圖?”
在這裡,他言語中用“意圖”兩字,已是含有幾分強硬的口氣在內了。
左拐子宋邦乃大洪山第二把交椅的人物,江湖上的經驗閱歷自是異常老到,他察言觀色,已知對方心中不愉,但是,他一點也不驚慌,仍然沉穩的道:“老夫猜想,楚兄應該明白老夫與黎姑娘的關係深淺。”
楚雲略一頷首,道:“不錯。”
左拐子宋邦又道:“黎姑娘已下山數月,卻是行蹤不明,敝瓢把子十分焦慮,老夫更是心憂如焚,食不知味,楚兄知道,敝瓢把子伉儷年事已高,膝下卻只此一女,受逾生命,珍若掌珠,如若萬一有個長短,敝瓢把子夫婦將如何善處?而沾染關係者更如何卸責?”
楚雲已聽出宋邦語氣中己含有的火藥氣味,他忍了一忍,爾雅的道:“二當家,想黎姑娘亦已成人,並非稚齡髫童,她如意欲返家,自當已返,沒有人會加以攔阻,更無人會存心不善,這一點,二當家恐怕想差了。”
左拐子宋邦雙目驟睜又闔,心忖道:“耳聞楚雲這小子技業超絕,智慧驚人,今日一見,果然傳言無訛,嗯,可得好生應付才是……”
想著,他已緩和的道:“楚兄,話雖如此說,難為天下父母心,做長輩者,沒有不關切自己子女的生活的,黎姑娘乃一孤身少女,在外遊蕩如此之久,於此江湖風險日甚,人心每況愈下之時,再如何自慰,總是不能釋懷的。”
楚雲雙目低垂,已在默默考慮起來,而這時——
裡間的門簾一掀,一個屠弱而窈窕的身影,扶著門框緩緩行出,左拐子宋邦目光一瞥之下,急忙站起,那纖弱的人兒已檢襖為禮道:“宋叔叔,馥兒向你老人家請安。”
左拐子宋邦三步並作兩步的奔了過去,半扶半攙的將黎嬙安置在椅子上,邊慈祥的而急切地道:“丫頭,你受傷了?氣色怎的如此灰敗?近來過得可好?有誰欺侮了你?怎麼也不回山?至少也得帶個信呀……”
黎嬙就行了這兩步,已著實喘息了一陣子,她順了順氣,嬌憨的將頭靠在左拐子宋邦身上,語聲有些暗啞的道:“叔,你還問人家呢,你的馥兒差一點就將這條小命送在五雷教的那些人手中了,若非雲……楚雲,馥兒今天也見不著你老人家了……”
左拐子宋邦心疼的急問:“五雷教?他們哪個傷了你?
傷得重不重?”
黎嬙唔了一聲,丹風眼兒一眨:“他們幾十個人一起上,老的少的都有,又是刀又是劍的,馥兒捱了好多下,身上更被那揚雷手白廣刺了一劍,痛死馥兒了……”
像霹靂忽起,左拐子宋邦大吼一聲,雙目暴睜的道:“好個五雷教的麼魔小丑,石隙蛇鼠竟然也敢與深山虎狼爭一時之短長?就此一端,我大洪山已可興兵討伐,殺他個片甲不留,雞犬難存!”
黎嬙撒嬌似的扭了一扭,語聲膩人:“別生氣嘛,氣壞了身子可不是玩的,揚雷手白廣已叫楚雲除了,其他凡是動手的五雷教徒,沒有一個活著回去的,叔,這還不是一樣替你老人家出了氣嗎?叔啊,你可千萬發怒不得……”
左拐子宋邦像服了一顆順氣九似的,剎時面露笑容,撫著黎嬙的一頭秀髮,開心的道:“唉,你這丫頭,真叫你爹孃與宋叔叔寵壞了,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