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還是個領頭人呢。他曾幾次試探著問過老李貴,李貴卻笑而不答。這不答真比答的內容還豐富,使他可以放開思想去任意想象,越想越覺王一民像個不平常的英雄。尤其是今天早晨,當他又知道一個新情況以後,對王一民的敬重更達到了一個新高度……
王一民走進小食鋪的時候,老何頭正在給客人往上端酒菜,一見王一民立即把酒菜交給他兒子了,他轉過身笑逐顏開地讓王一民進“熬姆”。往次王一民總是謙讓一番,這回卻點點頭越過櫃檯,敏捷地進了小屋。他走進去的時候柳絮影還沒露面呢。
老何頭緊跟著王一民進了小屋,他高興地張著嘴朝王一民伸出大拇指,話還沒有說出口,王一民立即對他擺擺手,帶著歉意地說道:“何大爺,咱們有話等會再說,你先出去,把剛進門的一位穿著|乳白色旗袍,鬢角上插朵白花的年輕小姐請這屋來。”
老何頭忙把伸出的大拇指收回,點點頭迅速地走出去了。
不大一會兒,門簾一挑,柳絮影進來了。王一民看著她不由得一樂,原來她眼睛上多了一副墨鏡。這姑娘還真有些招數呢。
老何頭這時急忙過去開啟屋角上的電扇,清風吹來,小屋裡立即涼爽起來,這小小的“熬姆”裡裝置還挺齊全呢。
王一民請柳絮影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問道:“吃晚飯沒有?”
柳絮影笑著搖搖頭。
王一民對老何頭伸出兩個手指頭說:“來兩盤肉餅,一碗‘蘇勃湯’,一盤面包。”
老何頭剛轉身要走,柳絮影又招呼住他問道:“有沒有葡萄酒?”
“有。”老何頭直望著柳絮影說,“您要是想喝好的,我還存著陳年張裕葡萄酒,給您開一瓶……”
“不。”柳絮影擺擺手說,“隨便來兩杯就可以了,我們喝不多少。”
老何頭答應著出去了。臨往出退的時候,又直著眼睛看了看柳絮影。
王一民等老何頭退出去以後,才悄聲問柳絮影:“你怎麼到這兒來等我?事情進行得怎麼樣?”
柳絮影摘下墨鏡,明亮的大眼睛裡閃著喜悅的光芒,她也悄聲說:“問題都解決了。我等不及回家,就趕這來了。我怕你晚上又有事出去,見不到,就特意跑到學校門口等你……”
“你見不到我,盧淑娟也會告訴我的。”
“她告訴你是一回事兒,可是我……”柳絮影的大眼睛忽閃了一下,微笑著說,“可是我得親自告訴你呀,說表示謝意大外道了,但是這滿心的感激之情非表達不可。”說到這裡她又看了看小屋說,“這裡雖然還於淨,但是做不出什麼好菜來,您跟我換個地方吧,橫穿過馬路就是有名的筵賓樓,他們那裡我認識,讓名廚師王四喜給咱們做幾樣拿手菜,您也藉機會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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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民聽到這裡不由得笑著說:“你忘了我為什麼不和你在一塊兒走,為什麼那麼小心地把你引進這屋來。這附近淨是我的學生,你是一位名演員,今天又是……”他看了一眼她的穿戴說,“這樣出眾,這麼引人注目……”
柳絮影不由得也看看自己的衣服,忍不住笑著說:“都是淑娟姐的好意,她特意把她的新衣服找出來讓我穿,還幫我打扮,說越這樣越顯得我和弟弟沒什麼關係,越顯得我不怕威脅和恐嚇。這從表面上看是示威,實際呢,卻是對弟弟的不悼念的悼念,因為我穿的是一身白,連戴的花都是白的。”
王一民聽到這裡不由得暗暗點頭,他佩服盧淑娟的心計,這姑娘不但生有一顆慧心,還有戰鬥的謀略呢。
柳絮影接著說道:“她給我戴花,我就任著她戴。因為我今天心裡確實高興啊!事情解決得太順當了!昨天晚上,淑娟領我去找了盧老伯,老人家聽了後一方面對我弟弟讚不絕口,一方面又對葛明禮罵不絕聲。他當時就往葛明禮家裡掛電話,告訴葛明禮我是他辦的劇團的臺柱,如果對我有一點傷害,拆了他的劇團,他絕不會善罷甘休。他也說了我和弟弟是一母兩父,毫無感情,請他高抬貴手,放開我和我的父母,不要再給任何刁難。葛明禮答應他連夜安排,儘快給他這位‘妹夫’一個滿意的回答。果然,今天早晨葛明禮親自坐著汽車跑來,說一切都按‘妹夫’的吩咐辦了,守在我們家的警、特人員已經全部撤回,並且告訴街長、保長、甲長和派出所,說我們家是滿洲帝國的安順良民,今後要好好看待。這時候我才知道他們已經派特務到劇團去‘蹲坑’,準備抓我。葛明禮說對劇團他也和對家裡一樣,都交代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