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作解釋,我自然也不問。他跟他媽媽關係不好,這是早有耳聞的。前陣子何琥珀給我打過一次電話,除了炫耀她被娛樂圈某家媒體譽為最有前途的冉冉之星外,還告訴我她新居的地址,是本城繁華地段房價最高物業最貴的三室一廳。我覺得納悶,他們不是前陣子還哭窮來著,怎麼突然就成暴發戶了?難道何琥珀真的那麼吃香,拍幾集戲就賺大發?
“你給他們錢了?”我想不出第二個可能,“遺產的事解決了?”
“沒有。”車已駛入市區,車速緩了下來,在人潮中徐徐前進,他注視著前方,靜默的神態閃過一絲煩躁。過了片刻,又說:“我給了我媽一筆錢,她轉送給了守信。”
我驚訝地把眉挑起來,還有這種事?明明知道兩個兒子在為遺產的事鬧糾紛,她這一舉動也偏袒得太厲害些了吧,“那你怎麼說?”
他好像愣了一下:“沒有,能說什麼?”
我頓時會意,他是早就知道他媽媽會這麼做的,所以他根本不覺得訝異。我卻替他抱不平,皺眉說:“那還給她做什麼?你大方給出去,人家也不會感激你。”我想到何琥珀的嘴臉。
“我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他將車泊進一個小型停車場,回頭定定地看我,那幽深的目光彷彿蘊藏著無形的灼熱,在瞬間就要望進我的靈魂裡。
“怎麼?”面對這樣*的眼瞳,我很不爭氣地心慌意亂起來。
“你相信我沒有私吞遺產,是不是?”
原來是為了這個,我鬆了口氣,說:“我當然相信你沒有啦,雖然你這人又霸道又無情,但你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他給我的直覺,但這話我沒告訴他。
見面的地點是明珠大廈十二樓的安寧茶館。
徐徐上升的電梯擠滿了人,我幾乎是貼在周諾言的身上,感受著他輕緩的呼吸。我心中有些忐忑,好幾次想回頭去看他,但終因空間有限而作罷。電梯途經七層的時候停了下來,他拖著我的手走出去。
“不是去茶館見你媽嗎?怎麼來這裡?”
04 我是你的藥(4)
“還有時間,你去換身衣服。”
我掃了周圍各大名牌專櫃一眼,說:“怎麼?嫌我穿得太寒磣了,配不上你?”
“我不想被人說品位太差。”
“你!”
半個小時後,我穿戴一新跟他走進十二樓的大廳,第一眼見到那位郭嘉惠女士,最大的感想竟是慶幸自己換了衣服才過來。
老實說,她一點都不像周諾言的媽,看起來不過四十來歲,容光明麗,穿著一襲香奈兒的套裙、黑色高跟鞋,保養得宜的脖頸繫著一條薄薄的米黃色紗巾。腦後盤著一絲不亂的中國發髻,耳垂戴著一對小小的珍珠墜子,在茶館柔和的壁燈下煥發米白色的溫潤光澤。
我幾乎看直了眼,傻傻的說不出話來。
周諾言悄悄捏了一下我的手,我猛地清醒過來,笑得極盡所能的燦爛,然後甜甜地叫了聲:“阿姨——”
“乖,你就是碧璽啊,模樣跟聲音一樣好。你跟琥珀兩個真是姐妹花。”她的目光親切中帶著不自覺的疏遠,望向周諾言時尤為明顯,“諾言,之前你不是說過完年會來墨爾本看媽媽嗎?怎麼後來又取消了?”
“工作比較忙,沒能成行。”
“哦,是這樣啊——”郭嘉惠女士擺出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不過工作歸工作,也不要冷落了女朋友才好。”說罷衝我一笑。
我正端起杯子,忙說:“其實我們不是……”
“我知道了。”周諾言截斷我的話頭,把桌上的冰激凌蛋糕推到我面前。我扭頭瞪他,他視若無睹地低頭喝茶。
閒聊了一會兒,郭嘉惠女士像是終於按捺不住,說:“碧璽,我想跟諾言單獨談談,方便嗎?”
我一愣,臉微微燒起來。原來一時不慎,做了回不識相的人,耽誤了人家母子倆談心。慌忙起身:“好的,我去附近逛逛,剛才看中一雙鞋子。”
周諾言一把按住我:“不必了,我們很快就走,您有什麼事,長話短說吧。”
“諾言……”見他無動於衷,他媽媽轉而將美麗無助的眼眸望向我。
我無語,一隻手還被周諾言緊緊地握著,我知道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猶豫再三,到底沒有甩開他的手。
“如果您這次來,是為了幫守信要回遺產,請免開尊口。”周諾言的臉上終於露出不耐煩。
“當然不是,”郭嘉惠女士急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