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理花園的劉管事可來了?”
“來了,正在前廳候著。”
“叫他進來。”
“是。”
不一會,一個瘦削的、穿著長衫的中年男子匆匆步入仁福堂,關上了門。他看起來有幾分寒酸,畏手畏腳的,然而一進屋,卻變了一番深情,朝顧老爺拱手道:“顧老爺。”
顧老爺微微點頭:“花圃那邊,準備的如何了?”
劉管事道:“顧老爺放心,一切準備就緒,只待花期。”
顧老爺濃眉深鎖,緩緩道:“三個月,會不會太倉促了些?”
劉管事笑笑:“公子說,如今天下太平,這個時候,最容易心生惰性,放鬆警惕,此時舉事,是最好不過了。何況。此地那邊,公子亦已聯絡好了,公子有一句話,叫我告訴顧老爺,若東窗事發,絕不會拖累顧老爺。”
“那就好。”顧老爺沉吟片刻道:“你回去告訴問你家公子,這件事,一切務必小心為上。”
“小的明白。”劉管事不緊不慢地道。
劉管事離開之後,祥福叔跟在顧老爺身後道:“老爺,您真打算搞花圃種植?”
顧老爺望著窗外綠意蔥蔥的園內景色道:“不好麼?十幾年前戰亂,百姓溫飽都成問題,最好的生意莫過於糧食與衣裳,但如今,天下一派太平,日子也寬裕了,我叫人查訪過,每年過年過節的,花市可謂是門庭若市啊,況且,這本是小本生意,縱然賠了,亦不打緊,只是樂趣而已。”
祥福叔笑道:“是是,老爺總是看的遠,花市這樣的生意,賺錢倒是其次,亦能陶冶身心啊!”
顧老爺哈哈一笑,目光落在高高圍牆上的一片碧雲天間。看得遠麼?有人比他看得更遠。這幾日他收到訊息,大和幫頭目已全部處決,而剩餘的幫眾,卻以都不過是些窮苦百姓為由,釋放了出來,雖然這件事,警察廳已循例稟報了阮克,有馬副官的關係,加上大和幫本就是阮克的眼中釘,此時能連根拔起,阮克自然是褒獎了一番,也樂得做個愛民如子的首領。但顧老爺幾乎可以猜到,那些人為何會被釋放,此刻又去了哪裡。
此時正是用人之際。顧老爺腦海中浮現出那少年微笑地模樣,不得不承認,這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少年心思的確叫人出乎意料的慎密。
他不覺暗歎一聲,幸好,此刻是友非敵。至於日後如何,此刻多想無益。那少年此刻最需要的,是一紙商會的公文;而他最需要的,是除掉一切對自己不利的隱患。
三個月的時間,他幾乎將所有的事都交給邵九,是那個月後,成功與否,在此一舉。這三個月內,他唯一要做到額,便是穩住這個家。
一念至此,顧老爺朝祥福叔道:“明日小杰就要回來了,早些備好馬車。”
……
在此同時,平野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多年來的訓練另他下意思便護在邵九跟前,可因為太突然,那姿勢看起來倒像是將邵九整個抱住,動作一時亦沒有輕重,不知是不是觸到了哪裡,邵九發出一聲低低地呻吟,秀麗的眉峰微微一蹙,蒼白的臉上隨即浮上一抹病態的潮紅。
平野聽到這聲低呼,眼皮一抽,更是手忙腳亂,神情慌張,一邊將邵九的衣裳向上扯,一邊不忘扭過頭來,當他看清來者何人時,那雙俊朗的眼眸中隨即露出一絲不滿,狠狠地剜了寶齡一眼。
竹簾遮蓋了大部分的碎光,屋裡有些晦暗不清,這一切在寶齡看來,更是平添了一份別樣的……曖昧。
兩個男子,獨處一室,衣裳不整,肢體語言極為親密,還有剛才那些斷斷續續的言語,與此刻平野流露出的憤怒的神情……
寶齡忽然有了個不太願意接收到額想法,該不會是平野與他主子,有那個什麼什麼吧?
她自認為並沒有得罪過平野,可平野就是莫名其妙地對她充滿敵意,那日她隨意與拾巧說起,拾巧的神色亦是不解,此刻看來,像是頗有內情。
平野之所以不待見她,莫不是……嫉妒吧?畢竟這個時代,養男寵的事雖不流於正統,但都心照不宣,否則,連生也不會被賣去胭脂弄做小倌。她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幅畫面:平野表面上是邵九的貼身侍衛,暗地裡卻還兼著一種身份。
這樣一來,她這位表面與邵九有婚約的大小姐便成了某人的眼中刺。她忽然想起,剛才與阮素臣說話時,平野曾站在樹後,臉色鐵青。那眼神凌厲的叫人起雞皮疙瘩,他該不會剛巧聽到了她那句話,來尋求安慰的吧?
結果,某人自然安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