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福,道:“請新人屈尊移駕,就便更衣。”
風四娘到現在就算是想不從也不行了。
丫鬟和喜娘已一齊湧過來,抓手的抓手,抓肩的抓肩,七手八腳連推帶拉,擁攘著風四娘就往那客棧裡走。
風四娘正想掙脫丫鬟、喜娘們的扯拽,只覺抓著自己手臂的手突然變得如鋼箍般堅利。風四娘非但未能掙脫,連手臂也掙疼了。
只聽一個喜娘在背後吃吃笑道:“這麼大的人,見也應該見得很多了,想不到居然還扭扭捏捏地害羞。”另一個喜娘也笑道:“人家雖然年紀大些,但這種事畢竟還是破天荒頭一遭,叫人家怎麼大方得起來呢……”
風四娘吃驚著,忍不住回過頭,立刻就看到這兩個喜娘堆滿厚厚脂粉的臉。
這兩個喜娘徐娘半老,身段五官俱都生得不凡,年輕之時想必都是名噪一時的美色佳人,只可惜現在白膩疏鬆的劣質脂粉堆得滿臉,非但已毫無風韻,簡直讓人噁心得連腸子都忍不住要嘔出來。
但那四個丫鬟就不同了。
那四個丫鬟雖然不過是低賤的下人,卻個個美豔如玉,神韻欲流,無論是哪一個都是一時之絕色。那風骨,那丰姿,連風四娘看了都忍不住妒忌。
但真正令風四娘吃驚的並不是這四個丫鬟的美,而是她們的來歷。
這四個丫鬟風四娘非但見過,而且認識,非但認識,而且熟悉,甚至有一點點交情。
每次風四娘到“玩偶山莊”時,都會見到她們。
逍遙侯雖然將“玩偶山莊”列為禁地,不許任何外人擅入,卻並不限制風四娘。風四娘非但可以隨便來去,而且還可以隨便亂闖。
風四娘並不知道這四個少女的名字,因為在玩偶山莊裡,名字已變得不重要。
風四娘記得這四個少女聰慧雅達,一個妙解音律,一個雅擅丹青,一個博聞強記,一個工書善弈,在玩偶山莊裡從來都是讓人伺候的,但現在卻變成伺候人的了。
風四娘每次去玩偶山莊,總是會到她們的屋裡轉轉,她們對風四娘都不錯,但現在她們卻似已不認得風四娘了。
看到這四個少女,非但南宮輅的來歷已很明瞭,而且南宮輅的來意亦不言可知,甚至連牛皮靴子的秘密也變得不是秘密了。
風四娘只奇怪逍遙侯向來對她溫柔有禮,這次為何突然大悖常情,竟然讓南宮輅捉她回去。
但既然知道是逍遙侯相召,風四娘反而放心了,因為她知道逍遙侯這人雖然狂悖怪誕,視眾生如玩偶,對她卻從無惡意。
而且她也想問問逍遙侯是不是變了性,為何突然對她如此過分,如此無禮。
風四娘已不由自主,被丫鬟喜娘們擁進客棧,推進一間早已收拾得潔淨無塵,佈置得華雅精巧的屋裡。
那四個少女已端過放衣服的大盤子,準備為風四娘換上喜裝。風四娘盯著她們的眼睛,忽然笑道:“見了故人,連話也不說一句嗎?”
誰知那四個少女居然好象未生耳朵一般,非但面無表情,毫無反應,簡直好象根本就未曾看見風四娘這個人。
風四娘詫異著,一個少女竟倏然出手,封住了風四孃的內息。
風四娘怔住,忍不住苦笑道:“我反正是跑不了的,你們又何必封我的穴道?”
那四個少女不理,忙忙地除去風四娘身上原有的衣服。
風四娘又忍不住道:“你們四個丫頭,幾時變得又聾又啞了?……”她連問幾句話,那四個少女竟充耳不聞,好象根本不知有人在說話,只不過一心一意為風四娘換喜裝。
風四娘火氣上來了,忍不住大聲道:“你們再裝聾作啞,我可要罵人了。”
那四個少女反而封住了風四孃的啞穴。
風四娘說也說不出,罵也罵不出,卻只恨不得扭住她們四個丫頭片子的鼻子,一人踢她們兩腳。
只可惜她身子也是軟綿綿的,連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風四娘決定只要能開口說話,就一定先好好罵這四個丫頭片子一頓出出氣。
但現在她卻只好聽憑她們給她穿衣服,給她塗脂抹粉,梳妝打扮。
風四娘忽然發現一個少女正偷偷望著她,漠然的眼睛裡竟彷彿有一種暗示。
風四娘驚疑著,她在暗示什麼?
她立刻想到身邊還有六隻眼睛,客棧外還有一對耳朵。
風四娘偷偷眨眨眼,眼珠子左右一瞟,又揚揚眉毛,向窗外瞟了一眼。
那少女目中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