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過一絲笑意。
風四娘突又發現,那少女目中又換了一種含義。
風四娘很快就又明白,她是要她伺機逃走。
但風四娘又忍不住哭笑不得,這四個臭丫頭片子封住了她的穴道,卻要讓她逃走,她又不是大羅金仙,難道還能土遁不成?
山路崎嶇。
那八個轎伕抬著一頂並不小的花轎,走在並不寬的山路上,居然抬得四平八穩,風四娘一點也不覺得顛簸。
但風四娘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了。
逍遙侯召見她,這本是很正常、很平常的事,卻為何這四個少女要示意她伺機逃走?莫非逍遙侯那老小子真的變了性麼?
而且南宮輅既然是奉逍遙侯之命而來,又怎敢和她開這種又可笑又要命的玩笑?他難道不知道逍遙侯的手段?難道竟不懼怕逍遙侯殺了他麼?
那四個少女顯然知道許多風四娘不知道的事,但卻又不敢明說,所以只好偷偷示警。
但這件事背後又有什麼古怪呢?
還有公子南宮輅。
風四娘已是玩偶山莊的常客了,但卻從未見過這個人,非但未曾見過,簡直連聽都未聽說過。公子南宮輅好象突然就出現在這個世上,好象這個人根本就沒有過去。
這件事實在又複雜又矛盾,風四娘想得頭都破了,也想不出個端倪來。
但風四娘至少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這件事背後必定隱藏著一個非常不好玩的秘密,最聰明的做法就是趕緊開溜,溜得越遠越好。
風四娘忍不住掀開轎簾,偷偷向外張望。
她立刻就看到南宮輅正在對著她笑。
南宮輅眨著眼笑道:“四娘莫非又想溜了麼?”
風四娘嘆道:“我已經形成習慣了,每次上花轎的時候,我總是忍不住要溜一次的。”
南宮輅用一種溫柔而輕軟的聲音道:“只可惜四娘這次是絕對溜不掉的。”
風四娘眨眨眼睛,道:“那倒說不定。”
南宮輅淡淡道:“四娘何不試試?”
風四娘眼睛發著光,她無論如何也要試試。
第三章 洞房花燭夜
8
轎子在密林中已行了很久。
月光如水,自轎子的視窗照進來,照在風四孃的臉上。
風四孃的臉色卻很難看。
這一路上,她已逃了四次。每次她都以為最有可能逃脫,她選擇的時機、地形、方法都很恰當,她的動作也絕對迅速、快捷、準確、巧妙,但她每一次都莫名其妙撞在南宮輅懷裡,每一次都是一招未能使出,就讓南宮輅制住了穴道。
公子南宮輅的輕功實在太高,動作實在太快。
她想盡了所有的辦法,還是無法從南宮輅手中逃脫。
老天好象故意造出這麼個人來做她的剋星,她好象命中註定要栽在這個人的手裡。
但要風四娘安安靜靜,服服帖帖地去做公子南宮輅的新娘子,簡直比牽著駱駝過針眼還困難。
只不過風四娘想來想去,卻也想不出什麼特別的法子。
明月冰盤般高掛在天上,跟著轎子亦步亦趨,像是一直在望著風四娘。
風四娘怔怔望著明月,心裡驟然一驚。
“今天莫非已是十五了麼?”
七月十五,是她的生日。過了今天,她可就要再加一歲。
“三十六歲”!簡直就是女人的催命符了。
以前她總是想,一個女人若是活到三十多,再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三十多歲的女人正如十一月裡的殘菊,只有等著凋零。
有好幾次,她甚至想隨隨便便找個男人嫁了,可是她不能,她看到大多數男人都會覺得很噁心。
現在呢?現在她嫁了一個溫文爾雅,才高八斗,武功絕頂,智慧莫測,天下少有的奇男子,可是她為什麼還不開心呢?
風四娘也不知是該大笑三聲,還是該大哭三聲。
八個轎伕突然停下來。
前面已是絕壑萬仞,只見雲層皚皚,積堆如雪,一道鐵索橋穿雲而過,遠遠接在對岸。對岸就是亂石山上最大的強盜窩,也就是關中十三幫強盜的總舵——亂石城。
數年前,風四娘曾來過一次,尋花平不遇,卻和群盜打了起來,她雖然將亂石城裡鬧得雞飛狗跳,一塌裡胡塗,卻也險些作了群盜的刀下香魂,若非花平及時趕回,現在只怕已是她數週年的忌辰了。
但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