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以為她的容顏必定美得驚世絕俗,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她就像是畫上飄逸而幽怨的仙子,雖然能惹起人無窮無盡的遐思,卻彷彿總是虛無縹緲的。
她又像是人夢魂中最浪漫和完美的影子,雖然能帶給人最美妙的回憶,卻彷彿總是讓人不可碰觸,彷彿一碰就會消失,一觸就會流散。
她隨隨便便穿著一件明月般皎潔而柔軟的衣衫。
她的頭髮長几七尺,滑如絲緞,軟如流水,壓著她明月般的衣衫直垂落腰際,讓人忍不住想撫摸把玩一番。
她面前的一張木几上放著一張焦尾古琴。她輕輕撥弄著,就彷彿是在撫摸她最最珍貴、最最值得回憶的往事。
琴聲哀怨而悽婉。
她的手柔若無骨,溫如美玉。
她的精神專注,像是已將她的靈魂、她的生命全部溶入到琴聲裡。
她會不會就是沈璧君?
她會不會就是那個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稱,放著無瑕山莊的少奶奶不做,放著武林人人景仰的少年君子、仁義無雙的風雅俠士的妻子不當,卻不守婦道,自甘墮落,偏偏跟天下聲名最狼藉的大盜蕭十一郎有了私情,被世人鄙棄、唾罵,出盡洋相,傷風敗俗的沈璧君?
除了沈璧君,還有誰會有這種殺死人的風韻?
除了沈璧君,還有誰能彈奏出如此悽美的琴聲?
除了沈璧君,還有誰會如此敝屣富貴,無視榮辱,雖心事空託,緣絕無望,卻猶夢魂痴纏,安守淒涼而執著無回?
風四娘呆呆望著這位無比溫柔卻又倔強不屈,聲名掃地卻又矢志不渝的女子,心中充滿了憐憫。
沈璧君做的事雖然沒有她那麼荒唐,但她卻已看得出,沈璧君已漸漸沿著她的路子來了。
可是也只有她才知道,像她這麼“自由”的女子,背後要面對多麼絕望的境地,多麼殘酷的磨難,要忍受多麼難捱的寂寞,多麼可怕的孤獨,要用多麼堅韌的意志才能扛著崑崙山一般沉重的壓力走過漫長得讓人厭倦的生命……
她若不是很小的時候就在這個世界的黑角落裡掙扎過,闖打過,已能接受狼一般流浪的生活,她根本就活不下去,誰也活不下去。
一直到現在她都不大敢回想起她的過去,她生怕那一連串噩夢般的往事,會讓她喪失活下去的勇氣。
沈璧君呢?她不是疾風中的勁草,她只不過是一株暖室裡養大的幽蘭,將她放到狂風暴雨之中,她還能不能活?
風四娘忽然又覺得憤憤不平。
為什麼女人就不能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愛自己想愛的人?為什麼女人要追求“真我”和“自由”,就要像野狗一樣被世人趕出這個世間去?
女人難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