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叫化、潑皮流氓,只要是方圓左近稍微有些頭面的人物,無論是黑道白道,都和楊開泰很熟。這幾天連城璧雖然有三十次機會想對你下手,卻都礙於楊開泰而未能如願,只可笑你非但時時刻刻打擊嘲弄楊開泰,而且還千方百計找藉口想將他支走。”
蕭十一郎嘆息著,又道:“你可知道從你支走楊開泰到現在半天時間,你一共已被人攻擊了十二次之多。”
風四娘紅著臉,忍不住道:“你怎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蕭十一郎嘆道:“因為連城璧派去捉拿你的人當中,正巧有一個人是我的朋友。”
風四娘眼睛突然直了,道:“你在無瑕山莊也有朋友?”
蕭十一郎道:“嗯。”
風四娘忍不住道:“你這個朋友是誰?”
蕭十一郎慢吞吞伸出一根指頭,慢吞吞指住自己的鼻子,慢吞吞道:“是蕭十一郎。”
風四娘吃驚地瞪大眼睛,連嘴巴都張開了,怔怔道:“你難道……你難道竟混在那群人當中?”
蕭十一郎笑道:“不錯,”
風四娘怔了半晌,才長長舒了口氣,道:“原來昨天晚上在煙渚島示警的那人是你,怪不得……”
蕭十一郎含笑不語。
風四娘道:“你怎會混到那群人當中的?”
蕭十一郎道:“其實很簡單,因為我早就混進了無瑕山莊。”
聽到這句話,風四娘突然跳了起來,大叫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她臉上突然露出興奮之色,興奮得臉都紅了。
蕭十一郎不禁奇怪起來,道:“你想起了什麼?”
風四娘輕輕喘息著,道:“你可還記得飛大夫?你可還記得那個偷飛大夫棺材的大漢?那大漢腳上穿的那雙牛皮靴子?你可知道那大漢背後的主人是誰麼?”
蕭十一郎嘆道:“我也想不知道,只可惜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風四娘怔了怔,道:“你知道?你知道是誰?”
蕭十一郎想也不想就道:“是連城璧!”
風四娘吃驚道:“你怎會知道是連城璧?”
蕭十一郎嘆道:“我豈非已說過我早就混進了無瑕山莊?”
他突然撩起衣襟,將一隻腳伸出來。
風四孃的眼睛突又瞪圓了,過了半晌,才嘆了口氣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牛皮靴子的秘密,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太湖幫與無瑕山莊的關係。”
她又看到了那種牛皮靴子。
蕭十一郎腳上竟赫然穿著標誌著內太湖幫眾身份的那種牛皮靴子!
小牛皮的靴子上,鑲著很精緻的珠花。
風四娘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連城璧指使那大漢偷飛大夫棺材,將惡名嫁禍給你的時候,你還沒有遇到沈……沈璧君。”
蕭十一郎奇怪道:“這又有什麼不對?”
風四娘道:“我只不過是說,連城璧在你遇到沈璧君之前就曾栽贓嫁禍過你。”
蕭十一郎更奇怪,道:“這也沒有什麼不對呀?”
風四娘道:“這至少證明連城璧也是個假冒偽善的偽君子。他那樣栽贓陷害你,並不是為了沈璧君而挾私報怨,出氣洩恨。”
蕭十一郎道:“連城璧的真面目你我豈非都已知道了?他有沒有害過我豈非都一樣?”
風四娘道:“你有沒有想過連城璧為什麼要害你?”
蕭十一郎道:“我用不著想。”
風四娘怔怔道:“為什麼?”
蕭十一郎反問道:“我問你,倘若現在你要將一件壞事嫁禍在一個人的頭上,你會選擇誰?”
風四娘想了想,道:“我當然會嫁禍給這世上最最可惡,最最卑鄙,最最無恥,最最讓人不齒痛恨的惡人。”
蕭十一郎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厭倦,淡淡道:“在那些正人君子的眼中,蕭十一郎豈非正是位最最可惡,最最卑鄙,最最無恥,最最讓人不齒痛恨的惡人?”
風四娘說不出話來。
過了半晌,風四娘忽然輕輕道:“這兩年你一直在姑蘇?”
蕭十一郎道:“嗯。”
風四娘心裡就彷彿有根針在刺著,忍不住道:“可是你為什麼不去見沈璧君呢?你可知道沈璧君為了你,哭了多少次?傷心了多少次?忍受了多麼難堪的羞辱?”
蕭十一郎沒有回答這句話,反而問道:“你可知道連城璧為什麼一心要休沈璧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