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因為從無此例。

在這場論戰中,赫定並不真的為自己的理論是否正確擔心,他正在籌劃一次新的中亞探險考察,在這次探險計劃中,他已經為羅布荒原的東北方“死界”留出了足夠的時間。為了考察羅布泊的河湖水域,他甚至專門向英國的一個公司訂購了一艘可以摺疊的充氣船。他將要證實的正是從無其例的、一個決定中亞生態環境面貌的大湖事實上存在的“遊移”現象。如果他證實了這一點,那他就有權利改寫傳統的地理學教科書——這就是他再次於1899年重返羅布荒原的動因。

1899年丁香花盛開的仲夏節,得到諾貝爾(就是設立諾貝爾獎金的那個瑞典人)和瑞典國王資助的斯文·赫定離開家鄉,再次(第三次)前往中亞探險。1899年8月初,赫定在舊僕斯拉木巴依陪伴下,從帕米爾高原的山口進入新疆,並直趨喀什噶爾的漢城。

1899年9月5日,赫定一行離開喀什噶爾,又來到了葉爾羌河畔的麥蓋提,從這兒舍陸登舟,經葉爾羌河進入塔里木河,直到在下游的英格可力再棄舟上岸。這樣就有了英格可力的臨時營地,有了“圖拉薩幹烏依——老爺建的村落”,也有了駝夫奧爾得克、嚮導阿布都熱依木,有了阿提米西布拉克的炊煙。

離開阿提米西布拉克——60處泉水南行,赫定走進了新的感覺,新的體驗之中。這時,他唯一不會做的就是知難而返,盡棄前功!

走彎路最多的人,也許就是歸途最短的人。思考時間最長的人,也許就是領悟最快的人。雖然他也並不知道在這羅布荒原的隱秘的地域,到底能有什麼收穫,但在他的心中是不存在任何禁區的,禁區對他來說,只意味著挑戰!

四 走進悲劇(1)

……這真是煎熬人意志的苦旅。沒有活的植被,沒有飛禽走獸,也挖不出一滴水。天陰著,就連自己的身影也看不到。除了駱駝粗重的呼吸和拖沓的步履,沒有什麼能夠分擔斯文·赫定的精神負載。

越過一個開闊的鹼灘,終於又看到了生命的化石——枯死的胡楊、像落葉一樣被風颳來颳去的螺螄殼。荒原不凍泉阿提米西布拉克早已留在身後,駝隊帶的冰日益在減少,而且已經開始消融並變質。

除了向前走,赫定的選擇十分有限。又見到胡楊,哪怕是枯死的胡楊,他想必意識到,自己已經穿越了歲月的長廊,即將唐突古老文明的靈堂。其實從那時起,他們便成為神秘的樓蘭王國竭誠迎候的、遲滯了千年的嘉賓。

行程中一直在前面探路的奧爾得克突然停下來,佇立在一段雅丹的頂部,不知所措地茫然四顧。他們竟在無意中闖入幾間不知什麼人、在什麼時候留下的殘破木板房。

——那是1900年3月28日午後3點。

這個時刻將載入史冊。這是時隔千餘年之後,人們首次在如今成為“死界”的羅布荒原發現神秘古國樓蘭的遺蹟。經證實,這個地點是樓蘭王國的一個寺院。房舍雖然破敗,但是歷史悠久的古剎氣象宛然,面對與風沙抗爭了十幾個世紀的廢墟讓人感受到一種壓力,彷彿置身於強磁場的中央,不得不斂息駐足,凝神靜氣。

赫定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與眼下的發現相比,此行的艱難困苦已經得到補償,因為他的的確確手持解開羅布泊和樓蘭民族的歷史命運這“千古疑謎”的鑰匙,站在了足以鑑古知今的門檻上。

赫定只在寺院遺址略作調查測量,就匆匆離去。停留的那點時間,只夠齊心合力清理出一個房間的遺址。在離開英格可力時,他們帶足了給養和裝置,但鐵鍁① 卻僅有一把,大家只好輪流使用。

就在這兒,阿布都熱依木兄弟離隊返回世居的山村辛格爾。

再踏上行程,探險隊除赫定一行4人,還有4峰飢渴的駱駝、1匹疲馬、兩隻跛行的狗,這就是1900年3~4月間,在阿提米西布拉克——60處泉水到喀拉庫順之間廣袤的荒原上,僅有的人和家畜。僅此就可以看出,赫定渴望超越前人,而做到這一點,要戰勝的首先是他自己。

在一片窪地竟意外見到幾叢活著的紅柳。赫定決定今晚在此宿營。有紅柳生長,表明這裡的地下水水位比較高,而他們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挖一口井。從這兒抵達喀拉庫順湖岸,最順利也得3~4天,人還可以堅持,但駝馬再不飲水就會集體罷工。

選好挖井地點,卻發現唯一的那把鐵鍁丟了!

還是奧爾得克想了起來,是他把鐵鍁遺失在寺院遺址了——清完積沙,就順手把鐵鍁插在了沙堆上。奧爾得克和瘦馬痛飲了一番不多的存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