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慶道:“那你確實很有本事嘛。”
唐秀吉道:“我有什麼本事?幾次和你作對,每一次都被你反過來算計——看來我這輩子是註定了要被你吃住的。算了,還是老老實實做你的手下吧。”
東門慶笑道:“咱們倆相遇的時候是同處一艙,後來互相仇視,現在又一起共事——人生之際遇,真是難以預料啊。我得秀吉你作為臂膀,亦屬天賜!”
唐秀吉翹起了嘴,甚是不滿地說:“總舶主你也就說說而已!真有什麼好事,你從來都找吳平、於不辭他們!就是楊致忠那老貨也比我得寵!說來我也算是慶華祥的元勳功臣,可總舶主你什麼時候想到過我!”
東門慶大笑道:“好了好了,從今往後,不管好事壞事,我都會找你商量,不會再漏掉你了。這總行了吧。”
唐秀吉心中這才稍安,臉上也露出歡容,道:“這樣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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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零章 迴歸前夕
世鬼政時帶著他的一幫兄弟,悄悄進入平戶,東門慶聽說他們到了,便撥出一筆錢來安置他們,交代的第一個任務,居然是讓世鬼政時派個不怎麼得力的手下去監視毛海峰。
對於東門慶這個有些奇怪的命令,世鬼政時也沒有問什麼,照做就是——東門慶對他這種工作態度甚是滿意。
不數日,那個派出去的人就露了餡,被王清溪窺破,鬧到王直那裡,王直便召東門慶責問,東門慶矢口否認,王直也未當眾將東門慶怎麼樣,卻單獨將他叫到內室,責道:“慶官!大家同是商會理事,你這樣做,影響太壞!”
東門慶道:“王叔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王直喝道:“你還給我裝傻!”
東門慶將頭一低,便不說話了,可也沒有承認。
王直道:“以後再不許做這樣的事情了!”
東門慶回去之後,雖然沒再派人監視毛海峰,但凡有舉動,都不動聲色地針對毛海峰、王清溪二人。比如道別,十八席理事還留在日本的他一一拜會,只有毛、王二人連封信都沒有。形勢如此,那些想拍東門慶馬屁的商家,見到毛海峰無不側目。眼見東門慶與毛海峰已形成對立,但因這種不和沒有爆發,所以王直一時也無法調解,與許棟說起這事,只是搖頭,道聲:“現在的年輕人啊!”
不過這個時候,沒想留在日本過冬的華商已走掉了一大半,許棟、王直自己也正籌劃著南返,大家歸心似箭,對回大明之前商會所發生的這一段不和諧的曲調就不顯得很在意,只是對商會內部的局勢有了重新的審視而已。
雙鯉船隊回大明的日子也越來越近,東門慶安排好了各方面的事情後,才渡海來別松浦綾子。晚上要纏綿時,忽覺她肚子微微有異,將臉貼上去,聽了半晌,道:“不會是……”
綾子微笑著,點了點頭,東門慶哇的一聲跳了起來,興奮、歡喜、意外,諸般感情在胸口堆得滿滿的!忽然覺得這種感覺似曾相識,驀地想起在南澳與張月娥離別的前夕自己也是這般心情,想起了髮妻張月娥,當時張月娥曾要他發誓不碰其他女人,等東門慶真要發誓時又堵住了他的嘴唇。東門慶此刻想起當時的情景,又是內疚,又是慚愧,心想:“月娥莫非料著了我會……但她仍然愛著我,所以不讓我說出不吉祥的話。”這份愧疚,便又深了幾分,連帶著對張月娥的思念也強了幾分。他在風月場上逢場作戲慣了,但面對兩個幫自己懷了孩子的女人時,感覺畢竟不同。
松浦綾子見他神色古怪,問:“怎麼了?相公,你不高興麼?我是滿懷著希望,希望能給你生下一個兒子啊。”
東門慶忙道:“我怎麼會不歡喜!我是歡喜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想想大海那邊的舊愛,再看看眼前的新歡,一時想著趕緊回南澳見髮妻,一時想著多停留片刻陪松浦綾,兩邊都掛念,兩邊都不捨得,摸摸松浦綾的肚子,對她也愧疚起來,因愧疚而不安,一時衝動起來,心道:“我以後再不能這樣荒唐了!”差點就要發誓“不碰其他女人”!
不過畢竟是差點。
松浦綾摸摸東門慶的額頭,忽然說:“在掛念大明的妻子嗎?”
東門慶啊了一聲,彷彿是孩子偷食被抓住了一般,尷尬了好久,才道:“你……你怎麼……”
松浦綾偎依在他胸口,柔聲說:“我早知道你有個妻子,只是你不知道我知道罷了。其實大明來到日本又娶妻了的男子,有幾個在大明沒有妻子的?”雙手摟緊了東門慶的脖子,哭道:“我不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