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還請於掌櫃在價格上給我們讓點利。”
於不辭嗤聲笑了起來:“現在是什麼行情,咱們彼此都知道!中國的貨一到平戶就會被搶光!只有愁買不著的,哪裡會愁賣不出去的!”死咬著不肯鬆口。
大內的家臣便說願意先下訂金,於不辭聽得砰然心動,幾乎就要答應,但還是忍了下來,道:“平戶那邊也有幾家願下訂金,而且是按照今年的價格下訂,但我們連貨物的量都沒答應他們呢!”
大內的家臣無法,只好散去。於不辭有些擔心他們就此放棄,但到了夜晚,大內家的重臣吉見正賴摸了進來,把於不辭嚇了一跳,以為他要來夜這摸錯了地方!一問之下才知道吉見正賴是來賄賂他的!他靈機一動,便道:“這禮物,我是不敢收的。不過若能先給我貨款,我倒可以給你個九五折!”
吉見正賴道:“你是說訂金?”
於不辭道:“不是訂金,是貨款!全數!”
吉見正賴一聽有些躊躇,但想:“東門軍威震九州!他又是東門家主管貿易的大臣!料來不會不顧前途,來侵吞我這點錢!”心意已決,卻要於不辭給個更低的折扣,於不辭說那就九折吧,吉見正賴不肯,說七折,拉鋸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在八折上達成了協議,以六千四百兩白銀訂下了日本市值八千兩的生絲。
他走了之後於不辭才發現吉見沒將禮物帶走,正要趕出去時,大內家的另一重臣衫家的人摸了進來,拉著於不辭說:“於掌櫃!你太厚此薄彼了!”
於不辭一愕,一問之下才知道衫家的人也來賄賂,剛才就伏在外頭,他和吉見正賴的密議都被衫家的人聽去了!衫家的人便要求於不辭給他們同樣的條件,於不辭無法,只好答應,衫家的人得到了他的許諾後歡天喜地去了,臨走時也將禮物留下。
這一晚陸陸續續來了五撥人,於不辭竟是不用睡覺!但因為談成了五筆不小的買賣,精神抖擻,第二天帶了五份禮物來找東門慶,將夜裡的事情說了。
東門慶笑道:“好,好!”
於不辭道:“可惜沒一筆大的。”
東門慶道:“積少成多!何況這些也都不少了!而且分別談,比一起談能要到的利更大些。暗箱交易,又比臺上交易更多貓膩。嘿嘿,不辭你這次做得很好。”
於不辭又將收到的賄賂品拿出來,問東門慶該怎麼辦,東門慶道:“充公啊!回頭你交到安東尼那裡去,讓他統計好了,入庫,然後再領出來,算是給你的獎賞——這回你辛苦了,這些是你應得的。”
東門慶在山口又停留了數日,這數日裡暗中來尋於不辭的豪族大大小小多達十三家!每一家都訂了不少貨,於不辭收錢收得手軟!相良武任終於也聽到了訊息,暗中痛哭道:“大內人心不齊!人心不齊啊!個個都為了自己,瞞著主公去和外國人私通!”痛哭了一陣之後,當晚也來尋於不辭。
陶隆房對此也有耳聞,他也訂了若干貨物,只是於不辭終究沒賣給他一支鐵炮,大筒更是影子都沒有,不免讓他耿耿於懷。
東門慶見生意已經做得差不多了,這才來告辭,跟大內義隆說自己想去界、京一遊,見識一下日本經濟中心、政治中心和文化中心,不知他能否幫忙安排一下行程。大內義隆道:“此事不難!”便安排東門慶先走陸路,從安藝往界,道:“到了安藝之後,再讓毛利家的人安排。”
“毛利家?”東門慶道:“我和他們沒交情啊,不知道他們肯否庇護。”
大內義隆笑了笑說:“毛利家的家督元就也是我的家臣,我寫兩封書信你帶著,一封給元就,一封給隆元,他們拿到我的信之後一定會善待你的。”
東門慶也聽說過安藝國毛利元就的名頭,知道此人在日本號稱“絕世智將”,後來一問這位絕世智將已經打下的領土,卻還沒中國的一個縣那麼大,不由莞爾。此時毛利元就的勢力已漸逼大內,但在名義上仍是大內家的附屬,毛利元就的嫡長子毛利隆元曾長時間在大內家作為人質,並與義隆的養女結婚,算來也是大內義隆的女婿,所以大內義隆才同時給毛利父子二人寫信。
臨出發前,大內義隆與阿彩都甚是不捨,連連叮囑道:“從京都回來後,記得再來山口。”
東門慶道:“一定!”
出城之後,唐秀吉勸道:“陸路多盜賊,不如走水路,直接到界,何必還去求毛利家的庇護?又要看人臉色又不安全!我們在海上力量雄厚,不怕任何阻攔,可比在陸路走安全多了。”
東門慶也知此論有理,卻不回應,只有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