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見,自己在裡面算是什麼?
再次見到英臺,連梁涼也有些驚豔了。
桃花樹下的少女,一襲淺粉衣裳,拂起流雲袖,下襬墜著流蘇,腳著女兒繡鞋,頭上梳了個簡單的挽雲髻,一張嬌容俏麗可人,目似含情,唇邊一抹淡淡的憂傷。
如此佳人,怪道馬文才執著。
佳人見了他,淺淺笑了。
“英臺?”他輕聲喚道。
佳人點點頭,“梁涼,不,現在該叫你七殿下。”
梁涼道,“不必見外。”除此卻無話。
英臺道,“我們的事山伯都同你說了吧?”
梁涼點點頭,“馬文才已追來,你有何打算?”
英臺紅了眼,不語。
“英臺,我問你一句,當日你與他走的甚近,是否對他……“
“不,”英臺堅定的搖頭,“當日馬文才接近我,我只以為是同窗之情,卻不想他對我……我心中早有山伯,如何能接受他?”
梁涼遲疑,“你約我所謂何事?”
英臺咬唇,開口,“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告訴你,馬文才的事其實有隱情,他……”
“什麼?”
英臺搖搖頭,“現在我還不能說,我有我的苦衷。”
梁涼挑眉,想聽聽她究竟意欲何為。
英臺猶豫了半響只吐出一句話,“小心蘇師兄。”
梁涼笑了,眼神轉冷,“英臺,你知道你
60、走馬上任(一) 。。。
在說什麼?既然無事,恕不奉陪。”
他轉身便走。
聽了別人編排師兄的不是,即使只是輕輕一句,也覺得生氣,氣的理智崩裂,不想理會那人。
“梁涼,”她急忙喚住他,“我知你怨我,聽不進話,你和馬文才的事,我有責任,卻非我所願,今日一番話全是我的真心話,梁涼,我但願你能幸福。”
梁涼聽了更加生氣,祝英臺此話分明在說,梁涼,你是可憐蟲,我同情你。
他冷冷道,“英臺,梁涼此生只為自己而活,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祝英臺勸不住,見他漸漸遠去,半響喃喃道,“我便知如此,梁涼已入情網,蘇尋手段高明,無論我說什麼,他都不會信。”
她理了理鬢邊髮絲,對樹下隱著那人道,“山伯,我們快些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三日後,山伯奏請皇帝,提前啟程,走馬上任。
梁涼自宮牆上注視著山伯一行人越行越遠,心緒紛亂,不由緊緊抓住身邊人的手掌,“師兄,你說,他們此行,是否會平安。”
白衣人含笑不語,靜靜凝視小師弟純淨的側臉,眼中是化不開的柔情,他垂頭親吻他的額頭,而他沒有拒絕,伸手勾住他的脖頸,將臉深深掩埋。
話說山伯一行人到了江州,卻見所到之處一片荒蕪,房屋破舊,百姓零零散散聚在一處,一個個面色泛黃,飢餓之態畢露。
山伯命人解下乾糧分給饑民,未等分發,百姓一哄而上,將乾糧搶光。
這些乾糧都是糙米雜食製成,他們帶了一路,以備不時只需,儲藏的久了,有些都發黃髮黑了,只幹放著佔地方,一來他們沒有胃口,二來實在製作粗糙,食難下嚥。
而這些百姓卻如遇盛世美食,一個個吃的香甜,連水都顧不上飲,就這樣幾口嚥下,然後巴巴看著山伯一行。
山伯看的辛酸,忙道,“本官是朝廷新封的知縣,奉命來治水,你們村長何在?”
一個乾瘦老頭自人群走出,哆嗦著唇,顫聲道,“你真是朝廷派來的?”
山伯點頭,應了聲,“是。”正想著措辭,變故突然發生,群眾像是瘋了般,拾起石頭便砸。
山伯一行人連連後退,舉手去擋,慌亂之下,隊伍中幾人陸續受傷,梁山伯一介書生,無力躲閃,額頭被砸中,所幸英臺拉了他一把,躲開了另一塊碎石,只劃破了個口子,傷口不深。
人群中有人大喊,“你們瘋了嗎?梁大人好心給你們送糧草來,你們不拜謝就算了,竟然使陰招暗算?”
饑民也喊,“什麼
60、走馬上任(一) 。。。
好心?朝廷的狗官,又是來害我們的,糧草何在?還不是被你們貪汙了?”
究竟怎麼回事?梁山伯捂住額頭,情況不對勁,這些饑民一個個像是吃錯藥了,見了朝廷命官就打,他們對朝廷,竟這樣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