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2 / 4)

小說:論北大 作者:圈圈

書最多,思想也像跑野馬一樣自由無羈,他和才女溫小珏一起,常常把最先鋒的作品的資訊,傳到班裡來。‘蕭洛霍夫的《一個人的遭遇》,嶽野的話劇《同甘共苦》,真是妙極了!’於是,我們班裡很多人搶著讀這些作品,為蕭洛霍夫對於戰爭摧殘人道的描寫所震撼,為一些老幹部進城後的喜新厭舊而憤憤不平。拉甫列涅夫的《第四十一》,從小說到電影,班上看了的人交口稱讚,簡直崇拜得五體投地。普希金、萊蒙托夫、聶魯達、希克梅特,艾青的《寶石的紅星》、《在智利的海峽上》……幾乎成為我們幾個喜歡詩歌人口頭議論的專利。……在宿舍裡,教室裡,孫紹振常常伸出雙臂,尖聲高叫地朗誦著:‘伐木者,醒來吧!’”

這“醒來”的呼喊,就成了那一代人生命中的永恆:孫玉石在四十三年以後,回首往事時,“不能忘卻的,而且要刻骨銘心要牢記於懷的”,依然是這呼喊。孫玉石:《“如歌”的歲月裡》,收入《開花或不開花的年代》,頁10—11,頁12。

於是,我們發現,1956—1957年的中國校園裡的年輕人,正處在精神的甦醒之中,內心湧動著對知識、理性、理想的渴求,以及不可扼制的自由創造的衝動。年輕人的創作才情如熔漿般的噴發了。在《紅樓》上經常可以讀到這樣的“北大文藝動態”:“中文系三年級同學王磊同學的詩集《寡婦淚》已在二月份由通俗文藝出版社出版”,“本校音樂創作組劉季林同學(中文系二年級)創作的音樂作品《少年鋼琴曲》已被音樂出版社接受出版,這是作者的處女作”《北大文藝動態一瞥》,《紅樓》第4期。;各個外語系紛紛編輯出版學習翻譯的刊物,計有俄語系的《十月》、東語系《翻譯習作》、西語系《橋》等,中文系的班級手抄刊物也如雨後春筍,如語言專業二年級一班的《短笛》、二班的《百花壇》、《小火星》、朝鮮族同學的《長白山》,新聞專業一年級三班的《向日葵》等《北大文藝動態一瞥》,《紅樓》第2期。。校園文化活動也很活躍,據報道,蘇聯作家波列伏依、卡達耶夫,印度作家庫瑪爾,日本作家藤林成吉、青野季吉,奧斯特洛夫斯基(《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的作者)夫人,蘇聯電影大師邦達丘克,中國作家、學者###吾、陸侃如、劉大傑、康濯、吳祖光,電影演員趙丹、白楊、黃宗英、孫道臨等,都曾來校與學生見面、座談。《北大文藝動態一瞥》,《紅樓》第2期、第3期。

燕園的三個學生刊物(3)

《紅樓》就是在這樣的土壤中拔地而出。在此之前,已經有了《北大詩刊》(1955年創刊,初為32開本,1956年改為16開本),聚集了幾乎所有的燕園詩人,後來張元勳作了這樣的描述:“當時的社長是現代派詩人趙曙光,社員則有古典派詩人崔道怡、哲理詩人馬嘶、李任、海濱詩人孫克恆、敘事詩人薛雪、抒情詩人張玲、學者詩人謝冕、大漠詩人任彥芳、唯美詩人王克武等”,當然,也還有林昭和張元勳自己。當年,他和林昭一起負責編輯《北大詩刊——1956年新年專號》的情景,是永遠難忘的:那一期的封面用的是粉紅色的膠版紙,印著提著燈籠的女孩的刻紙圖案,有一種樸素的美感,就是出自林昭的匠心。張元勳:《北大往事與林昭之死》,收入《沒有情節的故事》,頁521—522。這一期還刊載了謝冕的一首《一九五六年騎著駿馬飛奔而來》,其中有一句“雖然冰霜封凍著大地,可是我的心卻燃燒得發燙”,與寫在同時的張元勳的詩句:“欣喜。冰已消融!春已有了訊息!”都是傳遞著一種心聲,以及對時代變遷的資訊的某種直覺的把握與敏感的。

因此,由《北大詩刊》到《紅樓》,是一個自然的延續和發展:從純詩刊發展成綜合性文藝刊物,除這些校園詩人之外,又吸引了更多的校園作者:寫小說、散文、評論,以及畫畫,作曲的……都納入其中,儼然形成了同學們所戲稱的“北大文藝界”。據張元勳回憶,任《紅樓》主編的是時為團委宣傳部長的中文系助教樂黛雲,副主編是康式昭、張鍾(中文系四年級學生),編委有馬嘶、李任、王克武、林昭、張元勳、謝冕、張炯(按年級自高而低排列)等。張元勳:《北大往事與林昭之死》,收入《沒有情節的故事》,頁523。從編委會的組成,可以看出,《紅樓》是一個在團委領導下的學生社團刊物。這就表明,五十年代的中國校園詩歌與文學,它既是五四所開創的校園詩歌與文學的繼續,同時也具有自己時代的特點:和五十年代的中國文學一樣,它的合法性與出版經費、空間都是由黨、團組織和國家、政府(學校行政領導)所給予的,因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