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3 / 4)

臥倒睡下不理人了,才低低地開口:“有罪的人,只配流放野獸橫行的蠻荒地方。”

流放?

阿籍愣住了,他的眼神裡第一次流露出那麼明顯的憂愁,像是漫天的鉛雲都落在了眼瞳上,沉甸甸地看得人心尖發疼。

“那是……什麼罪?”

共翳伸手幫她把空掉的陶碗放到一邊,沉默地看向黝黑的石壁。

即使整張臉上只有眼睛看得分明,即使鬚髮蓬亂遮擋了大半的表情,阿籍還是看到了,那一瞬間的失神裡蘊含的無盡肅殺。

夢魘與女性隱私

漫天的黃沙,一眼望去,只有零落的幾根枯草在風中飄蕩。

近處是一個巨大的土坑,一個個□著遍佈紋身的上身、雙手平伸綁在木頭上的短髮野人被趕了下去,地上散落著一柄柄素面的青銅劍和長戟。

土坑裡的人越聚越多,終於有人開始哭喊著往外爬。坑外計程車兵裝束明顯不同,束髮裹甲,有不少臉上還沾著血漬,卻一個個都流露出明顯的譏諷神色,手裡的長戟也就順勢戳了出去。

哭喊的野人被釘死在土坑邊緣,血流了一地,從他的身下匯入坑底,染得與他同樣裝扮的男人們腳下的泥土也是赤紅一邊。

那些一直安靜地待在坑底的人,卻只是沉默著閉眼上。

紛揚的黃土一鏟一鏟落下來,漸漸覆蓋住在坑底還鮮活的生命——他們已經不是站立的姿態,人實在太多了,多的像是菜市上成筐成桶的活蝦。人疊著人,人壓著人,人也互相支撐著擁擠在一起。

黃土不斷地落下,不斷的有人絕望地閉上眼,也不斷有人掙扎著跪下哭泣,或者努力往坑外爬去。

更大的殺戮開始了,爬往坑外的人被重新用長戟刺了下去,跪下哭泣的也被挑起來,重重的砸落下去,與沉默著的大多數男人一起,一點點被填埋進黃土中。

阿籍睜著眼睛看著,身體動彈不能,連眼睛也閉不上。戰鼓雷動,土黃色的大王旗獵獵作響,眼前的景物忽而又遠去了,恍惚間似乎進了昏暗的刑房,又似乎在海上飄蕩。耳邊反覆的迴響著混沌地怒吼、悲鳴聲,只一個詞是她所熟悉的:共翳。

“共翳!”

阿籍猛地一個顫抖,整個人都驚醒了。眼前呈現的是火光照耀下的洞頂一角,或舒展或蜿蜒著一條條岩石紋,像極了夢中流淌的血水。

怎麼有這麼多的血在流,怎麼來了這麼多的人?流淌著曲扭著,從黃沙遍地到陋室洞穴。總是有無數的腥血在跟隨。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下一片潮溼。

“怎麼了?”

共翳也在不遠處坐了起來,語氣裡帶了點關懷擔憂的意味。

阿籍沒有吭聲,整個人還沉浸在剛才的夢境中,手卻按著身體的指示摸到了身下的墊子上,抬起來一看,竟然沾了滿手的血。

“啊——”

她尖叫著彈跳起來,爬行了幾步,就給一雙有力的胳膊攔住了:“怎麼了?”

阿籍還在發抖,嘴唇泛白,手指掐進他肉裡,嘴巴里喃喃地低叫著:“血,好多的血!”

共翳低頭一看,她身上的皮裙果然在不斷的往下滴血。黏黏嗒嗒,幾乎浸溼了半張皮子。他用手指蘸了一點,湊到鼻子下聞了聞,隨即變了臉色。

阿籍尤不自知,還要往他身上貼,滿是汙血的手摸索著觸到他的臉上:“有刀子,共翳,我看到有人往你臉上劃刀子!”

共翳折怔了怔,隨即側臉避開她的觸控,拖著她走到水桶邊,倒了清水幫她洗乾淨手,聲音悶悶地:“不用怕……”

阿籍看著水桶裡的水漸漸變紅,前胸明顯的起伏著,額頭冷汗直冒:“血啊,我看見好多人在流血……”

她越說越覺得害怕,整個人不自由自主地就往他身邊擠。滿是汙血的皮裙擦過他□的大腿,留下一痕痕血跡。

共翳退開兩步,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額頭青筋都起來了,拳頭握緊了又鬆開,狼狽地彎下腰開始掬水洗臉。

阿籍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話,兩隻滴著水的手不住的伸過來拽他胳膊。他掰開了,她又繼續伸過來。稀釋成粉色的血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壯實的胳膊上。

共翳的忍耐已經到了盡頭,猛地轉過身,一把壓著她腦袋上往下按,指著她身上溼漉漉的皮裙,咬著牙低吼:“是你身上的血,看清楚了?”

阿籍給吼地幾乎耳鳴,下意識地縮起脖子,那句驚雷似地經血也漸漸具體化為下腹沉甸甸地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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