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十分可愛。和尚都吃素,也不知道慧空拿什麼喂他,把他養得這麼白白胖胖,像個小麵人。
我隔著灌木問蕭暄:“怎麼沒有侍衛?一個老頭,兩個婦孺,萬一遇到襲擊,你怎麼顧得過來?那個什麼李將軍唐少俠呢?”
蕭暄說:“他們都在仁善縣等我。”
忽然一隻鳥兒飛進林子,嚇了我一跳,趕緊裹緊衣服。結果卻是隻傳信的鳥兒,蕭暄告訴我:“你的宋先生和雲香都已經平安過了江,現在往湖州方向走。”
“他們都沒事吧?”
“信上沒寫,就是沒事。”蕭暄說,“我已將你的情況告訴了他,我們在仁善縣匯合。”
我放下心來。
烤乾了衣服,我們稍微整理,再度出發。川江一過,就是湖州。只是我們遠離官道,人跡稀少。不不不,何止!那參天高樹,那厚實青苔,那腐敗樹葉,那纏繞的藤枝。我們分明是在原始森林裡!
我縮著脖子走,提心吊膽地問身後的蕭暄:“會不會有蛇竄出來咬我一口?”
蕭暄本來就嫌我速度慢,不耐煩道:“怎麼會……”
他話沒說完,我突然感覺到一個冰涼的東西纏繞上我的腳踝。寒毛瞬間唰地全部倒立,我尖叫一聲跳到蕭暄身上。
“啊蛇蛇蛇蛇蛇————————”
蕭暄被我撞得倒退好幾步。老和尚回過頭來問怎麼了怎麼了?
我那條腿都已經僵直住了,閉著眼睛叫:“蛇纏上我了!”
小覺明伸手撥弄:“是這根藤嗎?”
我睜眼。腳上的確只纏著一根嫩藤。小覺明把它解下來,疑惑地看了看,又看了看我。
我的臉騰一下紅了。
小覺明還說:“姐姐不怕。我們進山的時候,身上都撒了避蛇藥粉了,你不知道嗎?”
我扭過頭去看蕭暄,這廝正憋著笑,像憋著大便一樣。可惡的傢伙,給我撒了藥粉也不說,就等著看我笑話!
大概因為我臉色一直難看,晚上歇下來的時候,他特意捉了兩隻兔子三隻野雞回來,親自處理。
我這才發現他的手上有好多細細的新傷,不由問:“這都是怎麼弄的啊?”
蕭大俠還沒說,小覺明就已經搶道:“哥哥跳下水去救你時,給石頭和水草劃傷的。”
我望向蕭暄。活雷峰似乎正因為自己的高尚品德而得意微笑,繼續給兔子剜腸挖肚。
我劈手全部奪了過來,輕罵他:“有傷也不怕感染,趕快洗手去。我來。”
蕭暄開口要說話,我踹了他一腳,他老實走了。
我把雞連毛糊泥裹著埋地裡,上面升火,然後私自用了蕭暄的寶劍,穿了兔子在火上烤。蕭暄看到,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也沒說什麼。
火劈啪響,兔子漸漸開始飄香,老和尚在給小和尚講一個王子離家出走最後修成正果的故事,小和尚卻坐不住了,不住往這邊望。
老和尚無奈一嘆:“也罷,也罷。心不在佛。”
我冷笑:“若心中真有佛,不必念,佛就能知,又何必成日上香禱告呢?”
老和尚說:“誠心禱告,是為求佛保佑。”
我繼續冷笑:“機率學產生於賭博,藝術起源於巫術。而宗教呢?遠古時候有個人很空虛無聊,於是他拿泥巴塑了一個像,假想它是萬能的上帝,然後開始對他頂禮膜拜。這是一個對自己不斷催眠的過程,很久以後他自己也就相信了這個東西是萬能的神,還對這個泥巴像怕得要死。這純粹沒事兒找事兒。”
老和尚摸著鬍子笑了:“你還在記恨我說你要母儀天下?”
我被揭穿,惱羞成怒,自己撕了兔子肉吃。
老和尚也撕了一大塊,分了兔子腿給覺明。
我驚訝:“我以為你是和尚。”
老和尚道:“我當然是啊。我還有朝廷發的金冊呢。”
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個硬本子。我開啟看,“皇帝奉天之寶”幾個紅字好生刺眼。我感嘆:“還是國家認證的呢。”
老和尚得意。
蕭暄已經把雞扒了出來,敲去泥,露出裡面白嫩嫩香噴噴的肉。老和尚獻寶似地遞上一個小包:“鹽。”
我倒。我問:“您袈裟裡還有什麼?”
老和尚摸了摸說:“碗,創傷藥,嗅鹽瓶,藥丸子,小刀,繩子……胡椒麵要嗎?”
“要。”我拿來撒一點在雞腿上。
吃完了飯,蕭暄對我說:“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