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我是一片慈悲心腸,才讓她改妻做妾,有個吃飯的地方,否則,想她這等人,唯有絞了頭做姑子,唸經贖罪才是正理。虧我這般為她作想,她卻不識抬舉,自請下堂,似這等不忠不孝之人,一頓亂棍打死了也不為過。”
何歡聽他前說青燈古佛,後說亂棍打死,心裡怒極,顧不得什麼禮儀不禮義了,怒而出聲,“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吳婆子還道楚楚怕了,抿抿髮稍,眼露得瑟,“如今我兒已是官身,又攀貴戚,他的下堂娘子再嫁,定然有損我兒名聲,耽擱我兒前程。不過許家想要退婚也行,須得留下嫁資作為賠賞,方能稱我心意。否則,哼哼。”
這婆子想錢想瘋了吧,楚楚怒極嗤笑,“否則怎樣?”
吳婆子臉上橫肉扯動,“娶進門的媳婦,買回來的馬,任我騎,任我打,惹惱了我,我定然叫你一輩子青燈古佛,吃齋唸佛。”
楚楚直氣得渾身發抖,“潑婦惡毒!”
奶孃一口吐沫啐她臉上,“啐,十五年前太太仙逝,老爺可曾瞞你?三年前你收銀子收田契,滿臉放光,怎麼不提?分明是你想昧我家小姐的嫁資,胡說八道。你這樣惡毒的東西,還敢說善心,這天底下你若心善,就沒有壞人了。”
吳婆子待要回口,小青豈容他在放肆,冷笑開言,“怪不得你們夜半無人之時,打死媳婦拋屍山神廟了,原來是想謀奪財物。我也不和羅嗦了,走,見官去。”
小青話語一出,師孃三老太爺,縣官千金,都齊齊吸口冷氣,都在暗罵吳家三口子太不是東西了。
吳婆子被小青戳中死穴,嘴唇抽風一般扇動,在眾人冷冷的瞪視下,瑟縮這腦袋不響了。
吳正君見要壞事,連忙上前一揖到底,“姑姑有話好講,且不要動怒。”
新娘鳳嬌見吳正君懼怕小青,對那楚楚似乎頗有情義,心中頓時醋意翻騰,一時惱怒,自己扯下紅蓋頭,一張俏臉冷笑的有些扭曲,“見官是吧?我爹爹就是縣官大人,就去見見何妨,看看到時候是誰沒臉。”
楚楚依然撕破臉,也就顧不得了,冷笑一聲,“哦,是我見識短淺了,我只道河裡王八有大小,官員也有大小呢。卻原來如今世道變了,這天下除了縣官,竟然再沒有大官了。”
見人拿她父親比王八,劉鳳姣差點暈厥,她浪歸浪,到底還是沒經過陣勢的女人,又要標榜自己縣官千金的尊貴,也不好撒潑放浪。
她那乳孃卻是潑貨,叉開手就想來撈楚楚,楚楚一閃身藏到小青身後。
只一個照面,乳孃忽然倒地口吐白沫發了羊癲瘋,狀若瘋狗,在地上亂啃亂咬亂吐,翻滾嚎叫,吐得滿地都是,沾了自己一身醃雜東西。屋裡惡臭頓生。
楚楚噁心要死,偷眼去瞧小青,小青只顧逍遙喝茶。
劉鳳姣氣急敗壞,大聲喝令隨從把翻滾的乳孃拖了出去。
陳氏見鬧僵了,提出一個自認為周全的法子,“我有個提議,不如兩房妻室不分大小,如何?”
楚楚衝口而出,“不好。”
劉鳳姣同時反對,“休想!”
她好容易騙得一個丈夫,自己還嫌不夠,如何肯分旁人一杯羹,這時也顧不得什麼體統面子了,撲上去拉著吳正君撕咬大罵,“你當初如何允諾我的?說是要去我做大,騙了我的,”
丫頭一扯她,暗示自家小姐,那起子事說不得。她方驚覺自己失言,故作委屈撲在丫頭懷裡哭天搶地,只說受了欺負,要去尋死。卻是隻乾嚎不動彈,心裡打定主意,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跟吳正君進了洞房不可。
吳正君到底見識大些,知道謀財害命,茲事體大,倘若報官,自己一生便要活活葬送,也顧不得面子不面子了,撲通一聲給自己母親跪下磕頭哀求,“求母親答應了吧。還她嫁資,憑她嫁娶。”
吳婆子咬牙噤聲,要她退還銀子,不如拿刀割她的肉。
劉鳳姣便嚷嚷要去死,小青卻嚷著要去見官,吳正君唯有死命磕頭哀求。
楚楚笑眯眯看大戲一般爽快。
吳婆子終於鬆口。
奶孃去接地契,吳婆子卻死死捏住,奶孃怕她撕破地契,冷不丁出手狠敲她手腕子,她才吃疼放手。
奶孃清點銀子,“銀兩數目不對!”
吳婆子本來拿出一千銀子來,已經肉疼得要死,跳蚤一般飛起身來罵道,“老虔婆休得胡沁,整整一千兩雪花銀。”
奶孃冷笑,“當年結親之時,夫人曾經贈送你們五百兩銀子,老爺又贈銀百兩給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