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母也很喜歡她,但這些關懷…其實…都是無濟於事的。她那時的生活很苦,對我的依賴也越來越大,我們的感情非常要好,可是我卻在高職畢業那一年去參了軍…在遙遠的南方…一座大山裡,通訊也很不方便…但是我每封信裡都跟她表示了一個意思,那就是以後在允許的時間,我就跟她登記結婚,讓她可以名正言順地住到我的家裡來,可以脫離那個苦海。
後來,司徒老師在文化大革命中受了刺激,上吊自殺了,她的養母帶著弟弟遠嫁到別的城市,她變成了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正趕上學校分配,不知為什麼她好象得罪了誰,竟然給分到了郊區一所荒涼的中學,本來按她的成績,是完全可以進重點中學教書的,可是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她寄來的信裡只是提那些高興的事情,只說讓我好好地幹,從來不提她所受到的委屈,從來不提…我知道她是怕我在部隊不安心…
我在部隊進步地很快,可她的信卻越來越少,也再也不提結婚的事情了,我真的有些擔心…那一年正趕上我所在的部隊整編,我便打報告轉業回到了故鄉。由於父親分了新房子,我的家已經不住在那裡了,可她還住在那條小巷裡,而且人比以前更漂亮了,我突然有一種很陌生的感覺。但是她卻是很高興的,我是個粗心的人,我見她高興,我也就放下心來。
後來,我分到市公安局,工作也漸漸地忙起來,也漸漸地忽略了她…曾經有一次,她跟我提起來,也是不無怨意的。我不回來,她倒還覺得在遙遠的地方有一個人可以惦念著,兩個人卻是在一起的…現在我回來了,她反倒成了一個人了…那時候的我,根本不明白那話裡的真正含義。
我經常出差到外地執行任務,有一次差一點兒發生了意外,我在生死邊緣的那一瞬間,特別地想她,所以回到家裡,我就去找她,打算跟她結婚。可是她的態度好冷淡,冷淡地讓我幾乎有些絕望。她跟我說她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她說我從來都不肯關心她,她說她跟我提了無數次,根本不願意在那個鬼學校教書,我卻把這一切都當作耳旁風…因為我的漠視…她要跟我分手…我這個人…嘉嘉…你應當知道…我是個根本不會表達自己感情的人,越是親近的人越是無法開口,可我以為她應該知道我的心意…我簡直無法想象她離開我的生活,所以我懇求她,去懇求她的原諒…用我能想到的所有辦法,可她還是無動於衷…甚至為了躲避我還搬了家…我倒不是查不到她住的地方…但是我不願意將自己變成糾纏不放的無賴,於是…我終於死了心…
兩年以後,我按照家裡的安排,與父親老戰友的女兒結了婚,我也想努力,和雁一好好地生活…但似乎並不成功…
又過了三年,我收到了她寄到公安局的一封信,實際上…那個時候…她已經不在了…她只是告訴了我…孤兒院的地址…並懇求我能不能看在從前的情份上…在方便的時候去看看你…她再三叮嚀,讓我永遠都不要對你提起有她這個母親,這個把自己的…親生女兒…丟棄在孤兒院門口的…母親…”
說到這裡,似乎已經無法再說下去了,趙國輝背轉回身去,有些支撐不住地扶住了牆壁,而她呆呆地,半晌才有眼淚流了下來,有些傻傻地道:“想不到…卻是這種狀況…她是為什麼會…離開…是因為生病嗎?”
已經有星星點點的雨滴順著窗戶的縫隙潲了進來,趙國輝不由得轉回身來,沉吟了半晌,才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去了她原先工作的學校,可學校卻說她在幾年前就辭職了,我又去把戶籍變更的明細翻查了一遍,也沒有明確的線索…也就是說,在那五年裡是一個空白…或者比那更長的時間裡,她發生了什麼事,遇上了什麼人…都是個迷,是個一直折磨著我到現在並導致我始終也無法對你啟齒的迷…
嘉嘉,你的母親本姓連…她曾經跟我說過,等我們結婚以後,最好是能生一個女兒,把女兒打扮地漂漂亮亮的,穿粉紅色的裙子,長長的小辯子上匝粉紅色的頭繩,叫楚楚或者嘉嘉,應當都是既朗朗上口又很文雅的名字…節假日的時候,我們兩個人牽著女兒的手一起去公園裡散步…那就是她對於婚後生活的憧憬,簡簡單單,卻永遠也無法實現了…所以,我便給你起名叫做連楚嘉…那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那時候,我本想把你接回家裡,可是我和雁一的女兒也不過才兩歲,雁一很明確地表示她的工作也很忙,根本不可能再照顧第二個孩子,而我也擔心你會受到她那種牴觸情緒的影響,我害怕你再重複依依之前所受過的苦…所以,我在幾番考慮之下,才選擇把你送到了寄宿學校裡去…也許是我錯了…應當把你接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