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上,能有一個人關心我,我己經很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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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不是愛情,但我不知道這屬於什麼感情?有時候我想,沈洲於我,就象高高在上的一件東西,那件東西是我望塵莫及的,因為得不到,所以特別地想得到。一旦得到,應該也不過如此吧。
六月底,非典的警報漸漸解除了,很多人繃在心底的那根弦都漸漸松馳下來。路上戴口罩的人越來越少了,廠裡因感冒被隔離在特定宿舍的人也都搬回了原宿舍,據說廠裡很快就會接到大訂單了。一切,似乎都要回到正軌了。
在一個週六晚上,又一次纏綿過後,我對沈洲說:“非典過去了,我以後再不為養活家裡發了,我想去買幾件衣服,不如下星期我們去鎮上逛一下吧。”
誰知,他竟然猶豫了一下,為難地說:“不行,我明天就請假回家的。”
我大吃一驚:“明天?你請假竟然不和我說?”
他委屈道:“我這不正和你說嗎?”
我咬緊嘴唇迷茫地問:“為什麼?你年底剛回過家啊。”
他忽然抱住我,不住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我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顫聲問:“你回家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他愛憐地將我額前的一絡頭髮理到耳後,第一次情深款款地說:“因為,她把上半年的假都積攢下來了,就是為了來看我。我回家是去接她的。”
這句話,他說得很慢,聲音很輕,但在我聽來,卻猶如晴天霹靂,我猛地倒退一步,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她是誰?”
他羞愧地低下頭,輕聲說:“她是小顏。”
我傷心欲絕:“如此說來,你原來一直是有女朋友的?你和小顏並沒有斷絕關係?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娶我?”
他慚愧地低下頭,不斷重複那三個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尖叫著:“你不是有意的,你這還不是有意,那什麼才叫有意!”說完,便撲到床上,放聲大哭。
他將我抱在懷裡,聲音也哽咽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其實,我並不是傷害你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太寂寞了,而你,又那麼讓人憐愛。”
聽了這話,我哭得更傷心了:“原來,原來你開始就是騙我的,你開始就知道你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是不是?”
他急忙說:“不,不是的,那次帶你去深圳,其實就是想和潘晨一起投資做生意的。這麼多年,我知道單靠打工是賺不到錢的。只要能賺了錢,我就可以和你在這邊買房子、安家。可,可你也看出來的,他們吹得天花亂墜,事實上只是想騙我投資。”
我邊哭邊說:“藉口,一切都是藉口!沒錢你就不能娶我了嗎?在這邊做不到生意,回家你就做得到生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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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低聲說:“她家庭條件比較好,畢業後又託關係進了稅務局。稅務局你也是知道的,工資、待遇都很好。這次我回家,其實也是為了我考公務員的事走關係。”
我喃喃道:“如此說來,你己經決定離開這兒了?”
他猶豫了一下,避開我的眼光,輕聲說:“還不一定。”
但我,一切都明白了。感情上,我是恨他的;但理智上,我卻是理解他的。他的選擇是對的,誰叫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打工妹呢?一個普通的打工妹,有什麼資格和一個女稅務官爭男人呢?怨誰呢,怨只怨自己是一個卑賤的打工妹!
想到這裡,我強忍著悲傷,並沒有哭鬧,整理了一下零亂的衣衫和頭髮,不聲不響地離開了他的房間。而他,亦並沒有挽留。甚至,我眼角的餘光看到他似乎長舒了一口氣。一路上,我把頭抬起來,眼淚才終於沒有流出眼眶。直到回到自己的宿舍,我才把自己關在洗手間,開啟水籠頭,放聲大哭!
無論我願意還是不願意,沈洲終於還是回家了,極度的悔恨和強烈的嫉妒在我體內糾纏,我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可除了在沒人的時候默默流淚;我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麼?
但儘管我肝腸寸斷,每天卻還要強顏歡笑。他是6月30晚上走的,第二天便有意無意地問起:“海燕,沈洲回家探親了,你怎麼沒回去?”
我都故作輕鬆地說:“他回家管我什麼事啊?”
立刻,很多疑問的目光向我掃過來,只有周桂枝大驚小怪道:“你們不是一直在拍拖嗎?上次你轉車位,珍姐和嚴秀秀都不想要你的,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