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小姐那裡為你說情的呢。”
我真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故意轉移話題道:“不知秀秀妹妹的病怎麼樣了?好象今年她都沒來上班呢?應該是算動離職了吧。”
謝天謝地,一直對我冷嘲熱諷的珍姐憐憫地看了我一眼,介面道:“是她寫了張紙條,託老鄉辦理離職手結的。按理說這樣不行,但孟小姐看她可憐,就同意了。為了挽求妹妹的生命,她四處奔波,到處求助,可妹妹還是死了,現在欠下醫院近50萬元的醫藥費,前幾天又託人說想回來上班呢。”
人們立刻把話題轉到秀秀身上,只有周桂枝還是不依不饒:“你們別隻顧說嚴秀秀啊,海燕,你和沈洲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望著她那幸災樂禍的臉,我真是惱怒異常,正想狠狠回敬她幾句,前臺接待員過來發通知,這次人們徹底把話題轉移到通知上了,我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但看了通知,心裡卻更加煩悶了。
197。
這是一份關於收取垃圾處理費的通知:
接有關部門通知,自即日起,每人每月需繳垃圾處理費1元,一年共計12元,將在本月工資中扣除。
至於這筆費用的來龍去脈,沒有任何說明,總之就是要在工資中扣錢。通知傳閱到哪裡,哪裡不是唉聲嘆氣,就是恨聲四起。有人說,這筆費用其實是被廠裡獨吞的;更多的人認為,廠裡統一收繳後,要交環衛部門的。所謂的有關部門,就是環衛部門。
如果是後一種,那就有一個問題:廠裡向鎮上報的人數遠遠低於廠內真實人員,多餘的那筆錢到底去了哪裡呢?而我們每年交60元辦理的暫住證,到底又是哪引起費用呢?
面對通知,車間一時議論紛紛,個個敢怒不敢言。
雖然這張通知暫時解了我的尷尬處境,卻無法緩解我內心的疼。但上班時,我必須剋制自己面帶笑容,有時實在忍不住了,便跑到洗手間任由淚水肆意奔湧。我的心一次次被撕裂,真是生不如死!
隨著沈洲回來日子的臨近,我愈發痛苦了:如果小顏真的跟著沈洲過來了,我將情何以堪?
我知道,所有的人都看出了我的傷痛。甚至平時對我不冷不熱的珍姐她們也對我空前地好起來。但我害怕這樣的好,更害怕她們憐憫的眼光。這樣的目光,時時提醒: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棄婦!她們其實都知道沈洲家裡是有女朋友的,一直都知道。
現在廠裡大訂單還未開始生產,幾乎不加班了。每天我早早下了班,意興闌珊地吃過飯,然後在眾人別有深意的目光中逃回宿舍。有一天,李梅卻攔住我,她難過地說:“海燕,看你瘦得走路都輕飄飄的。算了,權當是你做了一場夢吧。”
聽了這話,從不在人前流淚的我,眼淚竟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李梅輕輕拉住我的手,柔聲說:“海波加班,陪我逛街吧,順便散散心。”
我感覺自己好無助,便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她拎著我,象拎著一個迷途的孩子,儘管她比我還小一歲。每次看到她一臉幸福地偎在胡海波身旁,我的內心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如果我不是一味追求那些表面上的東西,比如學歷、職位等等,那麼依偎在胡海成身邊的那個小女人,就會是我。所以因為虛榮而落到現在這種不堪的局面,原也是怪不得別人的。
我只恨自己,恨自己太單純,太天真了。更恨的是,明知道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我竟然痛苦,竟然放不下!
198。
為了讓我開心,李梅帶我去吃小吃。這些小吃一直是我們很喜歡的,雖然是地攤,對我們來說卻也是難得的美味。比如一塊錢一份的涼粉,一塊錢或5毛錢一串的各種麻辣燙。我們坐在一張還算乾淨的小桌邊,面前很快就堆滿了這些廉價小吃。雖然盛小吃的塑膠袋和一次性筷子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我們還是吃得津津有味。
大快朵頤讓我暫時忘卻這心裡的痛,我還嫌不過癮,便起身去附近的一家燒烤攤又燒了兩隻雞腿。雞腿每隻三塊錢,我以前從來捨不得吃的。拿著兩隻午噴噴的雞腿,路過一家服裝店時,我忽然就愣住了,只見服裝店前,竟站著多日不見的沈洲!
他顯然也看到了我,但卻迅速將頭扭了過去。其實,我本來並不想理他的,但他這個小小的動作嚴重傷害了我的自尊,我不禁尖聲叫起來:“沈洲!你眼睛是用來喘氣的嗎?”
他神情越發慌張起來,賠著笑臉道:“對不起,你沒加班啊?”
我聲音立刻哽咽起來:“沒加班,李梅怕我悶出病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