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在舅舅心裡佔據著如此深刻的地位麼?只是這樣一句話,已是令得舅舅呆呆的看痴了。
一時之間,祈憐銘靖甚至有些怨恨自己太過出眾的記憶,竟將數年前的一切記得如此清楚。
但是怨恨歸怨恨,如今的他卻毫無辦法停止這一場因為自己記憶而引起的回顧過往。
“靖兒,你可是喜歡敬卿?”
突然,毫無徵兆的一句問話使得上官敬心底一驚,腦中立刻亂作一團。
並非對靖兒自先前陵王闖宮開始的各種暗示明示無知無覺,只是上官敬先前想不通為何靖兒會對他生出這種情愫,如今更加沒想到,當年那人迷離之時,竟已提出過這樣一個問題。
那麼……是因為那人當時已看出了什麼,抑或,只是他自己太過緊張,方才胡思亂想的?
“什麼都瞞不過父皇。”
少年銘靖的回答使得上官敬腦中愈發空白一片。
這回答是什麼意思?是預設?抑或子與父子之間在猜啞謎意圖混淆視聽?
“那你可知道,你與朕一樣,不幸都是生來便體弱多病,便是有心喜歡敬卿,也很難長相廝守。”
啟仙先帝看向少年銘靖的目光有些複雜,但在場旁觀的幾人無一例外都感受到,在那目光之中,還夾雜著一絲冷意。
而再一次的,少年銘靖無懼無悔將頭仰起,“啟仙皇族身負異能,關於自己身子如何,兒臣再清楚不過。至於長相廝守……兒臣從未想過什麼長相廝守。只是兒臣還有氣力一日,便不會讓他逃回那擁有廣闊一片晴空的地方自由翱翔,而是會牢牢將他鎖在朝堂之上,就像父皇一直在做的一樣。”
“哦?”
啟仙先帝聽罷笑容中帶上幾分無奈,悠悠嘆道,“哎。為何我父子二人偏生將心繫在了同一人身上。也偏偏都選擇以這樣一種方式束縛著將他留在身邊。”
“!”
一句話。彷彿在上官敬心底炸開一個響雷——那人在說什麼?“心繫”?這可能麼?那個人也會有心?也會心繫何人?
“……”
側首看著上官敬滿臉震驚摸樣,祈憐銘靖的心卻是驀地一沉。
唇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舅舅他,一心只想到父皇對他的心意,而完全忽略了,那一句話中也同時包含了自己的情意。不,這話本就是他表情之言,父皇心意才是順便帶出。然而落在舅舅耳中,卻是賓主顛倒的罷?
然而祈憐銘靖此刻卻不知,對於他的視線,上官敬並非無知無覺。只是對於身後之人的注視,他不知如何面對,更加不知該作何反應。於是怔怔的看著前方,看著眼前重視的過往。
“父皇與兒臣不同,父皇先認識了舅舅,先佔據了他的心。而兒臣……卻只是母后與父皇的皇兒。或許——更加是舅舅眼中一切不快與苦難的證明。”
年少的祈憐銘靖定定的看著自己的父皇,一字一句的說著,其中帶著些許不甘與落寞。
而這一句話,落在了上官敬心中,激起一陣陣漣漪。一時間,御書房中朝夕相處的日子,祈憐銘靖虛心求教的真摯目光,點點滴滴浮現在眼前。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溫柔的孩子,心底深處卻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麼?在他心裡,自己是這般看待他的麼?
一時間,上官敬想要否認祈憐銘靖的說法,卻心情複雜的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反駁祈憐銘靖的、所說。
“呵呵。”
不待上官敬理清心中思緒,卻聞笑聲忽的響起。
啟仙先帝半倚半靠在龍榻之上,側目看著榻前跪坐的少年,挑眉說道,“是啊,朕早於你認識敬卿。不過你與敬卿師徒相處這許多年,你卻未能抓住敬卿心意半分,仍舊扮演著恭敬溫順的好學生,這可就非是朕僥倖勝出了罷?
不錯,朕是先於你認識敬卿。然而在敬卿心裡,對朕除了愛意,更多的還有怨尤。而你,雖然是皇后之子,卻也是他的外甥。雖然敬卿在如此情況之下你都未能贏得敬卿之心,此刻卻只是一味強調外因,靖兒啊,看來你身為王者的擔當還不夠啊。”
御紫炎挑眉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心道啟仙先代帝王倒是個妙人。
方才那一番話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對兒子來說感覺實在有些微妙。然而細細品來,卻又好似自然而然,並無半點違和之感。
乍一聽似是有些嘲笑貶低的意味,但若是用心體會,不難聽出那一席話背後隱隱的還含著勉勵與提意味——或許這一點,只有為人父母之人方能體會得到吧?而御紫炎今生雖只是個剛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