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仍是死死地抓著樹幹不願落下。
落了,來年開春又會是一片綠葉。執著可貴,過分的執著卻是固執,甚至是冥頑不靈。
藍瑾月是執著的,就算清月教在一夜之間被吳情滅了,依舊執著地想要報仇。
山中很冷,隨處可見積雪,他微微顫抖著卻不覺得冷,因為他的心比積雪還冷。
風,灌入山洞,燃著的火堆似乎也要冰住了,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月白色的錦袍不再幹淨,衣襬處撕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他抱緊膝蓋將下巴靠在膝蓋上,透過火光定定地注視著那張熟睡的小臉,“若是她願意跟你走,你還想要報仇麼?”自言自語,心中帶著期許,帶著不安。
牧歌縮成一團,卻還是覺得冷,從下往上的冷,在夢中似乎又回到了清月教的寒冰床上,鑽入身子的只有無盡的寒氣。輕輕地呻吟一聲,終於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看看四周怔住,這是在哪裡?牧歌翻開裹在身上的棉被,爬起身,看到藍瑾月微微一愣,“藍瑾月?”
藍瑾月點頭,墨玉般的眸子閃了閃,“冷?”
牧歌搓搓手臂,扯過棉被披到身上往火堆挪了幾步,“你不冷?”
藍瑾月搖頭,“不冷。”
偷將手伸入棉被中。狠狠捏了把大腿。“嘶~”疼!原來不是在做夢。
牧歌咧開嘴笑笑。“我以為在做夢呢!為何要把我帶到這裡來?”
藍瑾月不語只靜靜地凝注著她。許久。薄唇輕啟。“跟我走。離開江湖可好?”
牧歌使勁捏了把臉。嘿嘿一笑。“再確認下是不是在做夢!”
藍瑾月一愣。拉住小手輕輕地笑了。“不是做夢。”
“好冷!”牧歌一陣哆嗦。扯下被子遞給藍瑾月。“裹一會。”
藍瑾月拿過被子披到牧歌身上,勾起唇角淺淺一笑,依舊散著淡淡清輝,卻不再如從前那般清冷,暗淡了一些,柔和了一點,甚至有了幾分暖意,“離開江湖,不再管那些恩恩怨怨。”
牧歌怔怔地看著他,“我是諸葛無極的女兒。”
“我知道。”藍瑾月垂下頭,目中閃過歉意,很早就知道你是諸葛無極的女兒,所以利用你,只是這一次真的不想再利用你。
“我不能就這樣走了。”牧歌垂不忍再看他。
“我會對你好。”藍瑾月抬頭,唇角的笑意有些苦澀。
“師父、雲姨、任小姚、師兄……他們都是我的親人,我不能這樣走了。”牧歌看著他,黑白分明地眸子微微閃爍,“萬劍、言城、煙如是不是你殺的,是麼?”
“嗯。”藍瑾月點頭,笑著卻無比苦澀,或許真的不該記起如何去笑,不願走,是與不是又有何區別。
“是夜魔教,他們想嫁禍給你。”想起那張銀色面具,心頭便油然而生一陣寒意。
“夜魔教?”藍瑾月長眉一皺,“他們竟來了中原。”
“嗯,你要小心。”牧歌輕聲道。
藍瑾月凝思,從未與夜魔教有過任何瓜葛,他們怎會設計陷害自己?夜魔教怕是比吳情更難對付。
“你跟夜魔教有仇?”牧歌問。
藍瑾月搖頭,“從未見過夜魔教的人。”
“沒有仇,他們為何要嫁禍給你!”牧歌不解,事情總是有因才有果,無冤無仇的為何要嫁禍給藍瑾月而不是別人?
“不知。”藍瑾月淡淡一笑。
牧歌望著火堆呆,竟莫名地想起了易凡,抬頭囁嚅道:“白無語……”
“三笑散是瑾雨交給白府丫鬟的。”藍瑾月低聲道。
不是易凡,原來真的不是他!牧歌吸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洞中太冷了,鼻子竟開始酸。
看著她,真想一直都看著她,或許盟主之位真的不是那麼重要,“跟我走可好?”
牧歌靜靜地看他,耳畔飄過一道溫柔的聲音“我會等你,等你做完想做地事就帶你走,那時誰也攔不住”,扯開嘴角笑笑,笑得很勉強,“我要留下。”心頭縱然有無限歉意卻不想說那三個字,有些話說了也是多餘。僅僅錯過了一步,可是這一步卻是千里,縱使回頭也只能遠遠地看著,永遠沒有交集。
“終究不願跟我走!”藍瑾月深深凝視著牧歌,輕輕地笑了,唇角笑意慢慢綻開,優雅勝蘭,卻在瞬間凋落,飄飄蕩蕩隨著山風逝去。
“藍瑾月……”看著他笑心頭竟覺無比難受,眼角涼涼的,閉上眼綿綿不斷的睏意襲來,終於軟軟癱倒。
修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