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甲板上,已經是血水染的一片暗紅,血甚至排洩不出去,而在這時,吳兵可以說已經不惜一切代價,拼死而戰,這聲音清晰傳進裡面,王弘毅充耳不聞,心情更加沉靜下來。
這時船擱淺,沒有去處,凝看著遠處,雖然在甲板上,還是能看見激烈的紫氣在燃燒,雖然這紫氣燃燒大損吳王氣運,但是隻要能殺得自己,就什麼都值了。
鼎器上,不斷有著一道道紅光,赤如鮮血,光華灼灼,如虎吼,似龍吟,貫穿天空打過來,每次打擊,都使鼎搖擺不定,甚至開始出現了裂痕。
王弘毅取下長劍,抽出半尺許、寒光閃閃,小心抽出來,用白絹揩拭著,緩緩站起身來,突然間笑著:“哈哈……不想今日遇到絕境,張攸之,你悔了嗎?”
張攸之這時也鎮靜下來,聽了這話,笑著:“我本來只是布衣,能簡拔而出,都是受主公的大恩。即使粉身碎骨又有何懼,臣死不足惜,唯惜不能再以報我主!”
說著,又恭謹行禮,說著:“若是敵將再殺到主公駕前,請許我在前先死!”
王弘毅這時,站起身來,臉色平靜,瞬間,他記憶起了前世王守田的最後記憶。
是日,大汗設酒宴於承乾宮,最後招降之,王守田堅拒。
大漢大怒,下令在大殿中就處死。
臨刑前,大汗又問王守田:“汝現在有什麼話要說?”
王守田這時,已經,整了整衣服,說著:“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
這時殿上,胡兵密密麻麻,不少漢人降官,都不由低頭,不敢對看王守田。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大汗唸了幾遍,就要下達命令處死。
這時,王守田又說:“先賢所說,唯此句不然,漢家江山破碎,神州蒙難,豈因一死而無愧之,我有愧也!”
想到這裡,王弘毅苦笑:“漢家江山破碎,神州蒙難,孤本想撥亂反正,不想今日走上絕路,豈因一死而無愧之,我有愧也!”
說完,令著:“船上有大桶火藥,雖此時下雨,但是船艙中可使用,到了最後,孤必點燃,一起同歸於盡,絕不受辱。”
周圍親兵聽了這話,頓時一股氣沖天,手中刀槍一緊,喊著:“願生生世世追隨主公,與主公同死。”
就在這時,張範直在甲板上,已經大口喘息,身上的大小五十處傷,幾無血可流,沉重的失去痛覺。
但是口中,還是一聲大喊“殺”,狠狠衝了上去,又掀起鮮血噴薄。
此時張範直身邊,已經所剩無幾的親兵,傷痕累累強自支撐,不時被殺死,這時,屍體在甲板上,堆成個小坡,流動的血水已經厚了數尺。
“殺了蜀主了,殺了蜀主了。”這時,遠處傳來了歡呼,卻是終於突破了戰陣,殺了穿著冕服的石謙。
張範直聽了,想笑笑,但剛才一個吳兵臨死前反擊,又中了一刀,實在無法進行這個動作。
吳兵實在是精銳彪悍,讓他的部下已經傷亡的差不多了。
但是這時,吳兵也只剩一百左右了,船上漸漸靜了下來,傳來的是各種臨死的哀號。
張範直喘息著,奮起最後力氣,喊著:“殺!”
最後撲了上去,霎那間連續砍翻兩人,就在這時,背部已經感到一陣劇痛,張範直回去一看,最後一個親兵已經被砍殺,這時心中一陣悲哀,不由大喝:“要殺我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小卒!”
也許是迴光返照,身體內湧現出最後的力氣,猛的衝入了吳兵中。
“噗噗!”聲不絕,幾個吳兵被砍殺,就在這時,張範直的全身一震,眼神中充滿不可思議。
後面一個充滿著血汙的身影出現,手拿著長刀,還有提著一個首級,卻正是石謙的人頭,看著這個人頭,張範直哈哈一笑,但是才笑出聲,口中就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隨著鮮血噴出,再也無法抑制身體內擴散的寒冷和麻木,軟軟滑下,眼神逐漸暗淡。
在死前,無數景象飄過,當初在荊州的潦倒,被主公提拔的喜悅,他的眼前越來越黑,只有從喉嚨裡湧出一聲吶喊:“主公,臣盡力矣,只恨不能跟隨主公掃平天下,哎……”
一口氣吐出,他的身體凝然不動。
第一百七十四章 氣運(上)
垂正十六年七月
吳王大軍在江陵城中派兵譴將,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