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杜恭真連問都不問,自然有下面的人處置,但在這時回來,遇到這事,卻使他心中翻滾,此時他內心裡,只是說不盡悲哀。
“王弘毅啊王弘毅,實是想不到,最後老夫會敗到你手中……”
坐在桌案後,這股心中熱火漸漸熄滅,心中就感覺到遠懼,現在人心如此浮動,若是王弘毅攻城,已經瀉了勇氣計程車兵,還能抵抗嗎?
就算抵抗,又能維持幾日呢?
自己已經老了,這時如果硬是違抗下去,杜家又會怎麼樣呢?
還有自己三個兒子,想到這裡,他眸中火焰徹底熄滅,嘆了口氣:“來人!”
書房外面,親兵和近侍一直都在原地站著。
眼見夜色越來越深,就有人想著讓管家勸著休息,這時,突然之間聽見傳喚,下面的人忙掌燈進來。
杜恭真見有人進來,平靜的說著:“你立刻去召見著洪禮來見我。”
洪禮就是信使,至於管家如何處置方才之事,杜恭真已無心去理會。
聽了這話,立刻應著,出去,雖然這時已經深夜,這洪禮想必已經睡了,可是大帥叫人,就算睡了也要喚醒。
果然,沒有多少時間,洪禮就來了:“大帥,你叫我?”
杜恭真語氣沉重說著:“其它人出去,洪禮你過來一點。”
洪禮忙再行幾步,靠近杜恭真跟前,聽杜恭真說著:“你這次出使有功,可惜我不能給你什麼了。”
洪禮見杜恭真表情誠摯,卻有著英雄窮途的神態,心裡一顫,熱淚奪眶而出,哽咽著說著:“大帥,您提拔於我,古有明訓,我是臣子,要什麼賞賜呢?這是我的本分!”
“唉!危難見忠臣……這事不必再提了,我想問問你,你熟悉王弘毅,這次本鎮要如何是好呢?”
“是,主公有奪蜀地甚至天下之志不?”
“……天下,我還真沒有想過,你想說些什麼?不妨直接說。”
“是,那臣就直言了,主公割據一郡,自然是基業,可是現在這情況,已經是難以獨立了,主公你想想,您既然並非想奪取天下,那為了子孫計,只要保著杜家的富貴,是不是?”
“哦?”杜恭真立刻明白了意思,聽到這裡,不由深深嘆息一聲。
“是,臣在想,天下總有一主,割據不是常事,既然現在藩鎮不可保,那就投靠明主,主公,紅澤鎮不過一郡,而從龍早者,豈止一郡之官?”洪禮正要接著往下說,卻見杜恭真站了起來,擺了擺手,便住了口。
杜恭真嘆了口氣:“說得好,可是王弘毅就是明主?”
“就算未必是天下,也是蜀地了,魏存東一敗,他年紀已大,回去只怕死期不遠,他一死,如何對抗王弘毅?主公降了,這蜀地三州十八郡,總少不了主公一個郡將或者太守的位置。”
杜恭真聽了,不由精神一震,覺得有道理。
只聽洪禮又說:“至於天下明主,卻是不知,不過並無大患,說句誅心的話,日後若有真主,王弘毅日後為蜀王,不可降,主公又何愁不官?”
杜恭真聽完了,眼睛一亮,說著:“大善,明日一早,我就出降獻城,看這王弘毅,如何待我!”
第一百零二章 聽聞(上)
紅澤鎮
中午時分,天陰沉下來,天空濃雲重壓,涼風襲來,突然一聲沉雷,一道閃電落下,雨點就噼啪落了下來。
這時,二個人避雨,就靠在一處酒樓。
二個都很年輕,穿著灰色寬袖長袍,乾淨利落纖塵不染,一人就說著:“公子,這店不錯,到了中午了,我們進去如何?”
被稱為公子的還年輕些,笑的說著:“行!”
這二人,實際上是王弘毅和張攸之,王弘毅見樓下熱鬧嘈雜得不堪,不禁皺了皺眉頭,說著:“這太亂了,我們上樓去!”
跑堂吆喝著:“客觀,請上樓!”
跟著跑堂上樓來,見屏風相隔,有著雅座。
看起來,這生意不錯,樓上樓下,人出人進,樓上八個雅座都用屏風隔起,但是說著話,唱著歌,很熱鬧。
到了雅座,點了幾隻五六隻菜,上菜的速度很快,沒有幾分鐘,跑堂就端著一大條盤熱氣騰騰的酒菜上來布席。
張攸之左右看著:“才幾天,這紅澤府就恢復了熱鬧了!”
說著舉杯敬王弘毅,王弘毅一笑,吃了口菜,就聽到隔壁雅間裡有人在喝酒議論。
“聽說現在杜大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