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休息吧。”然後進屋,沉沉的腳步從樓梯上傳來,球球背靠著牆突然的哭笑不得。
是了,這便是他們的結局,不,沒有結局,因為從來沒有開始,何來的結局?痴痴的等了又等,熬了又熬,兩年過去了,三年過去了,他們塵封在各自的世界裡,裹足不前。
兩天後,球球收拾了行囊,跟阿姨說明了去向,趙擎接了她直奔火車站,坐上了開往省城的火車。她急切的想趕快見到動手術的小秀,更急切的想逃離那個令人窒息的家。
小秀的手術貌似很複雜,一次做不好,得分開兩三次做,這下讓好動的小秀臥床不能動彈幾個月,飽受精神和肉 體上的雙重摺磨,她叫苦連天。看他們來了自是相當的激動,拉著她渴勁兒的咋呼,如果不是小秀的爹媽和醫生護士嚴令禁止,她們幾乎打算不闔眼整宿整宿的嘮嗑。
趙擎是身強力壯的壯丁,一來替了小秀爹一大半的活兒,凡舉要使力氣的都把他這主要勞動力頂上去,小秀又愛作弄他,老嚷著要出去透氣,累得他吭哧吭哧把她扛上扛下,有時她上個廁所也要抓他來當輪椅。
球球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說她,“你也悠著點吧,他畢竟是男的,多少總有不方便的地方。”
小秀斜眼瞅她,“幹嘛?心疼啦?”
“你胡說什麼?”
小秀奸笑,“吶,大家姐妹做了這麼多年,雖然這兩年我在省裡打球,你倆不在我法眼內,但他在大學咋追你的我可清楚著呢,咋著呀?他攻勢那麼猛有沒有攻下你?”
球球削著蘋果皮,陰著臉說:“沒有的事兒。”
“小樣兒,人家就差沒把心肝挖出來白送你了,你還裝嘛孫子?”小秀狠瞪這個不成器的發小、閨蜜,撕牙,“他哪點不招你待見?論人品,憨直實誠;論才氣,雖然先天不足,後天不挺努力的?功課也好了,體育更不用說,對你那叫一個死心塌地,像這樣的主,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小秀……”球球把蘋果遞給她,“我,配不上他。”
小秀咬了一口蘋果,聽她一說,頓住,看外星人一樣看她,“你沒發燒吧?我拼命表揚他那是要拉近你們的距離,不是讓你上這兒找自卑來的。”
球球笑笑,“你們一直都誤以為我看不起他,嫌棄他,其實不是的,他很好,太好了,接近完美,而我沒了父母的庇護,少了他們的名聲撐腰,我算什麼呢?這不是自卑,我說的是事實。”
小秀迷糊了一陣,擺著手說:“好好,算你有理,那不就更沒理由妨礙你們才子佳人從此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吧。”
“我不喜歡他。”球球平靜的說,“我只把他當同學,當朋友,當哥哥,除此以外再沒有其他的感情了。”
小秀愣愣的盯著她看了半晌,驀地問:“你喜歡況頡?”
球球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縮了縮,隨即恢復正常,起身倒了杯水,小秀恍然大悟,“你還真喜歡那人呀?可,可是你們的情況那麼複雜,你媽能答應麼?你爸還有他媽……厚……這不沒事兒找抽的亂嘛!”
球球撐著茶缸,落寞的閉閉眼,“咱能不說這個了嗎?”
小秀把果核一扔,拍了兩下手,“嗯,不想說不說了唄,不過你的問題是不說就沒事兒的麼?你自己好好尋思吧。”
是啊,小秀說得沒錯,這種事情是不提不問不講就當沒發生、不存在的嗎?死結早已經打上了,解不開又剪不斷,她努力的想遺忘想逃避,但一遇到他什麼都枉費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受傷害,一點轍都沒有。
回程的路上,她不斷的思索著,追溯他們的最初,回憶他們的過往,何故落到今天糾葛牽絆那麼深?似乎他們根本沒有一秒半秒足叫人戀戀不捨的甜蜜,有的只是彼此的遙望、驕傲的對峙、疲倦的等待以及一聲嘆息後的飲恨……
趙擎不曉得覺察出了什麼,一反常態的安靜,默默的守著她,神色陰鶩的看她,猶如太陽躲進了厚厚的雲層,合著仲夏悶熱的天氣一同煎熬她。
披星戴月風塵僕僕的回到家,剛想從趙擎手裡接過行李,不料他五指一鬆,箱子嘭的落地,然後她陷入他的懷抱,嚇得忘了掙扎,傻傻的任他越抱越緊。
“趙……”吐了一個字,一道勁風打後方掃來,電光火石間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她茫然的看到趙擎像失重一般倒下,耳裡慢半拍聽到皮肉擊打聲。
況頡陰狠嗜血的臉魔鬼一樣撞入眼簾,兩眼通紅,咬著牙衝上前,舉起拳頭照著趙擎的下巴又是一揮,球球終於反應過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