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3 / 4)

以摧心裂肺,殺人而不見血。她的來歷是個謎,行蹤飄忽,而又有絕世姿容,江湖中人的確以一見姑射為榮。“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你見了我,並不覺得榮幸。”姑射輕笑,低首輕撥了兩下琴,發出輕微的“仙翁、仙翁”的聲音,“放心,我不是來逼你娶我的,四年前你那一句話已經足夠,我不會在四年後特意來找羞辱。畢竟,我也是很要面子的人。”她抬起頭來,凝視著容隱,那一雙眼睛澄澈烏黑,“姻緣不成交情在,我來只是想瞧瞧你,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容隱湛然深沉的眼睛看著她,這個——他曾經為之心動過的女人,四年不見,依然風采嫣然,清氣出骨,是可以站在雲端,白雲與衣袂齊飛的女人。只可惜——她是不可能在最陰險複雜的朝政中生活下去的!這就是為什麼當初她撥絃示愛,而他冷言拒絕,拂袖而去!因為——正是因為她是這樣的人,所以他不能接受!

不是因為她不好,而是因為她太好了!只可惜,姑射她並不明白。

他身在淤泥,所以不肯拉著身在雲端的她一起下泥潭,那並不是不愛,只是,她不明白……

“我一直都是這樣,並沒有什麼好瞧的。”他低頭去看她指尖的烏木琴。那琴,曾經是他親手幫她刻畫,親手幫她上弦,也曾經並肩彈奏過,而如今——相隔陌路!

“你比四年前憔悴得多,也不快樂得多。”姑射凝視著他,撫琴嘆息。

容隱默然無言,繁複紛亂的朝事,兵禍連連的江山,他重任在身,責無旁貸,你要他如何不憔悴?如何能快樂?他是官,不是庶人,這也許就是容隱的悲哀!“我這裡過一會兒還有公事,你——可以在太平閣等我,一個時辰之後,我去找你。”

好濃的官腔!姑射凝眸在容隱臉上看了一陣,“我並不一定會等你。”

容隱已經轉過身,他看見了簡和梁和書雪往這邊走來,聞言淡淡地道:“你會等,因為你遠道而來,絕不可能——只是為了看看我而已。你有事求我,是不是?”

姑射臉上的笑容隱去,“這就是官家的厲害?”她嘆息,“一眼,就看得出別人肚子裡的算盤。不錯,我有事求你,容大人,四年不見,你已經不再是當年的你。”當年的容隱,雖然冷淡,卻絕對不是一個把自己抬得比天還尊貴的人,當年的容隱——沒有這麼冷,也沒有這麼高不可攀!她改口叫容大人,因為她已經不把他當作當年令她彈琴的男人了。

而這一點,顯然容隱也很明白,“你去吧,我這裡還有正事。”

他的口氣——像在趕一條狗!姑射抱琴而起,微略撥了三兩下琴絃,她飄然而去,但那琴聲——聽得出惆悵、悵然、失望,甚至冷淡的種種感情——

他讓她失望了,她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當年令她心動的感覺。容隱負手而立,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只是——姑射你明白嗎?當年之所以拒絕,是因為我知道有一天會變成這樣。人在官場,身不由己,我如果不變成這樣——無法在這個泥潭活下去,而我如果逃離,這個江山又有誰來管理?誰來在乎?皇上——容隱淡淡的苦笑——並非明君啊!我既然坐在了這裡,就不希望看著江山泯滅,生靈塗炭!大遼數度南侵,耶律休哥、耶律色珍、耶律隆緒野心勃勃,我如果不變成這樣,難道大軍當前,大宋就丟盔棄甲不成?大宋兵制繁複,調兵遣將處處困難,兵糧錢草四處短缺,我很難、很難,你明白嗎?

你看,當年的拒絕是對的,你無法忍受變成這樣的我,與其娶了你令你痛苦讓你失望,不如——就在四年前分手吧!各走各的路,老來,還有一點回憶可以相互想念,這——不是比什麼都好?我——不願意——傷害你——

“容大人?容大人?”簡和梁踏進何心亭有一陣子了,卻看見容隱負手望著水霧出神,等候了一陣子,不見他回過神來,忍不住叫了起來。

“啊!簡大人!”容隱微微一震,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失態過,“容隱失禮,簡大人請坐。”

“哪裡哪裡,容大人想得如此出神,想必是軍中要事,老夫本不敢打攪。”簡和梁微笑,“但是老夫要和容大人商量的是急事,所以就失禮了。”

軍中大事?容隱眉頭微蹙,誰都相信他想的是軍中大事,卻不知道他在這裡為了一個女人失神,甚至根本不知道他自己想的是什麼!太失常了!日後——他絕不允許自己再發生這種事!輕籲一口氣,“簡大人請說。”

“老夫是前來和容大人商討關於神衛軍和龍衛軍從京城調遣到邊關戍守的相關事務。”簡和梁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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