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大路,每一條路上都是蹄跡宛然。陸亮奔上前來,不由叫道:“這狗賊又如此故步疑兵!”柳淑嫻道:“中間這一條路上有血跡!”
喚晴想也不想,催馬道:“我去這一路!”玉盈秀放心不下,也催馬跟上。陸亮苦笑一聲:“任兄弟,還剩下兩條路,我與柳寨主追一路。你刀法高明,只有能者多勞,獨去西邊一路搜尋。”笑雲道一聲好,便即縱馬向西追去。
才奔出裡許,猛然間一串勁風呼嘯,十餘支羽箭疾飛了過來。笑雲急忙揮刀抵擋,一團刀氣湧出,震得那箭四處亂飛。長嘯聲中,笑雲已自馬上飛身而起,直向樹後幾個閃動的人影撲去。人還未曾落地,身後又是一箭射來,那匹馬登時哀鳴一聲,中箭倒地。
笑雲怒發如狂,一刀劈出,一棵碗口粗細的小樹被攔腰斬斷,樹後竄出四五個持槍的兵丁,瞧那打扮都是陳莽蕩親隨。笑雲怒道:“好呀,都跟著陳莽蕩反了。”當下忍住疼痛舞刀狂攻。那幾個親兵如何是他對手,頃刻之間,手中兵刃全被他揮刀劈落在地。幾人見勢不好,便即四散奔逃,只一人奔得稍慢,給笑雲一把擒住。
“那陳莽蕩去了何處?”他內力到處,抓得那小兵肩胛骨咯咯作響。那人痛得呲牙咧嘴,道:“咱們都不知陳將軍要去何處,他只是命我們在此守候,見有人來,便用箭射他馬匹,便是何堂主來了也照射不誤!”笑雲怒道:“便是你老孃、你奶奶來了,你也射麼?快說,陳莽蕩可是沿此路跑了?”那小兵痛不可抑,口中兀自叫道:“小人的奶奶早就故去了,就是老孃當真來了也是照射不誤,這陳將軍殺人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誰敢不遵他旨意?我沒瞧他走這條路,他倉促佈置完畢,便回山了!”笑雲聽他言語,知這小兵還不知陳莽蕩已叛,想起中間那條路上的血跡,急忙轉身奔回。
順著中間那條路奔了不多時,便瞧見玉盈秀和喚晴也自望著兩匹傷馬滿面焦急,過去一問才知,卻也遇到了埋伏,給陳莽蕩的親兵射傷了馬匹。喚晴忽然咦了一聲,指著一旁樹梢上的一根麻布條,道:“這是公子所帶的!”玉盈秀應道:“不錯,谷中只有他這孝子才以麻布圍腰!”
三人認準了路徑,立時如飛趕去。再奔出裡許,猛見前面倒著一匹傷馬,地上橫著兩根已經崩斷了的絆馬索。喚晴飛步趕過去,卻在地上拾起一個墨綠色的劍鞘,“糟了,”她的臉色一片煞白,“這是公子的劍鞘,莫非他……”
“無妨,你瞧這四周樹枝折斷多處,斷口平滑,顯是給利劍所削,”玉盈秀忙安慰道:“地上又有許多腳印錯雜,必是有了一場激戰。想必是陳莽蕩等人不敵退走,公子追了下去。”她回身向笑雲道:“雲哥,你輕功最好,不妨先趕去相助公子,我們隨後便到!”
笑雲應了一聲,施展平步青雲的身法便向前趕去,身後又響起玉盈秀的一聲叮嚀:“陳莽蕩心狠手毒,務要小心在意!”笑雲應了一聲,平步青雲的步法越奔越快,早將二女遠遠拋在了身後。
他將渾身勁氣展到極致,兩旁的樹木草石不住價向後飛去,但片刻之後卻牽起了胸腹間的暗傷隱隱發痛,便只得慢下了步子。這般跑跑停停,過不多時,便聽得前面響起一陣磔磔怒笑之聲:“曾公子,這一路之上你幾次想要逃跑,這回又弄傷了馬匹。再這般不老實,休怪我出手不客氣啦!”正是陳莽蕩的聲音。
笑雲聽這聲音是發自一條岔路之旁,急忙躡足趕過去,只見山岩後倒著一匹傷馬,另有幾人騎在馬上指指點點,其中一人正是陳莽蕩。曾淳這時倒在傷馬之旁動彈不得,顯是已被點中穴道。笑雲見他無恙,心中大喜,想起玉盈秀適才的叮囑,便縮身一旁,先聽聽這幾人要待如何。
只聽曾淳冷笑道:“陳莽蕩,你奸行敗露,一事無成,此時便逃到俺答那裡,也請不到什麼封賞了,不如乘早一死以謝天下!”陳莽蕩獰笑道:“怎麼一事無成,那筆軍餉雖未到手,但老子在鳳尾洞中早佈下了慢雷,嘿嘿,這慢雷可是你老子曾銑的得意之作。過不多時,轟隆一下子,何競我辛辛苦苦籌來的軍餉便會灰飛煙滅了。”曾淳哼了一聲:“慢雷最多會撐一兩柱香的功夫,為何此時還不響?何堂主何等精明,必早已派人詳查鳳尾洞了。”陳莽蕩聞言一怔,慢慢地就變了臉色。他身旁卻有一個蒙面大汗怒道:“陳將軍擒了你這曾銑的狗崽子去見大汗,一般的也是大功一件!”笑雲聽這聲音無比熟悉,但急切之間卻想不起他是誰來了。
“士可殺不可辱,”曾淳沉聲道,“我便拼卻一死,也難讓你如願!可恨我父帥待你不薄,卻是識人失算,這也算是報應!”陳莽蕩聽了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