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之士對陶真君貌合神離;三來陶真人在京師所為的靈異之事甚多,陶真人的武功如何,大家倒沒見過,只是越是沒見過的東西就越是神秘,加上偶見其徒眾行走江湖,奇功乍現就驚人眼目,江湖中人不免對陶真君越傳越神,黑白兩道均以其為陸地神仙,必恭必敬尤恐不及。陶真君的弟子三千,能者號稱“六羽”、“八修”、“二十八宿”,這一次專遣名氣最大的六羽士同來邀請沈煉石,這個面子可是給得極足了。
真人府建在香山腳下一處極大的平闊之地,背倚青山,前臨碧水。據說是嘉靖皇帝下旨,請能工巧匠吸鑑江西龍虎山正一嗣教真人府(即元朝之天師府)和上清宮之長,專為陶仲文所建。這裡雖然比不得天師府的廣闊奢華,也沒有上清宮的三宮二十四院,但白玉雕麟、奇花異草也是舉目即是,更有傳宗堂、三省閣、百靈園和萬法壇等處均是一如龍虎山天師府的格局。
任笑雲三人隨著六羽士在真人府內穿廊過亭,卻見四周景色越行越幽。走得任笑雲腿也酸了,那紫衣羽士才停下步來,揖手道:“此處是清涼居,為真人款待貴客之處,請諸位暫且小憩!”也不待沈煉石答話,六人便一禮而去。
三人洗漱方罷,小道童便奉上素齋。任笑雲當先放口大嚼,解元山卻害怕那素齋做了手腳,猶豫著不吃,沈煉石卻道:“陶仲文在朝中特立獨行,多年來和陸九霄、閻東來諸輩都少往來,以示其清高。其實就是和諸位權臣明和暗不和。這麼多年了,我還不知他的心思?嘿嘿,咱們對他不可不防,可也不必事實小心謹慎!”說罷也落筷如飛,還邊吃邊道:“哼,這頓素齋沒什麼滋味,老道忒也小氣,比起五年前招待我和陸九霄的那一頓差得遠了!”
吃飽喝足之後,任笑雲又來了興致,搓著手說:“江湖之上將這陶真君傳得神乎其神,我倒真是想見見這位神仙什麼模樣,問問他每日裡吃不吃飯見到美女好酒流不流口水?”沈煉石咧嘴一笑:“你不見陶真君,他也要見你!依我說,他收留咱們多半還是瞧在你這曾公子的面子上!”解元山將剛喝下去的一口湯吐了出來:“這麼說,您老的意思是這陶真君也看上了那份百萬軍餉?”
沈煉石抱起腿來,斜倚在椅上,冷笑不答。
正說著,那紫衣羽士扣門而入,躬身道:“家師請小道前來轉告三位,兩月之前,他老人家為了給京師求雨,強施雷法,耗損真陽過劇,經閉關以玄功調養,已趨康健,但適才運功驚走閻宗主時,青虹真氣又有耗損。真君讓小道傳話,他老人家還要專事玄修十二個時辰。明日午後,家師當在三省堂相候。”
沈煉石點頭說:“老神仙倒是好會保養啊!好,咱們明日午後見。”紫衣羽士恭恭敬敬的施禮而出,走到門口時又轉過身來,合掌道:“真人府內規矩眾多,先生若是有事,便請吩咐小道端木弘,若無事時,呵呵,便莫要在府內走動!”沈煉石嘿的一笑:“當初便不用真君勞神,灑家也對付得了那勞什子的閻東來,雖然承他出手,我沈秋巖可也不用感恩戴德。到得他府上也未必就得事事聽他號令!”
那紫衣羽士端木弘臉上有一團怒色一閃而逝,陪笑道:“真人府依九宮八卦生殺相剋之理所建,有的地方暗藏七殺,小道的囑託,原是為了先生好!”說罷也不待沈煉石回答竟自大袖一拂,也不見他如何作勢,便凌空躍起,有如一隻飛鶴一般輕飄飄的騰身而出。
解元山見他身形飄逸,意態閒雅,忍不住叫了聲好!
沈煉石望著端木弘消逝的身影,不禁有些發呆,喃喃道:“這廝輕功這般灑脫,只怕比星寒還要勝上半籌!嘿嘿,小真人的武功都練到這般境界了,老真人可就更加厲害了吧!”解元山忽道:“沈先生,單以武功而論,您和那陶真君,孰高孰低?”
沈煉石的臉緊了一緊:“不好說,不好說!我雖然看不起陶真人的裝神弄鬼,但說到武功,我曾見他施展過一番青虹真氣……嘿嘿,我雖沒有勝他的把握,但他若要收拾老夫可也不那麼容易!”解元山笑著一拍手:“便是此理!晚輩猜那陶真人之所以急匆匆的用內息調養,只怕是因他對您大有戒心!”
沈煉石也笑:“豈止是戒心,只怕還有敵意!老夫與他同出道家,只不過他是正一道派,老夫卻是正宗全真弟子,全真弟子向來清心靜修,且以爭名逐利為恥,不似正一派個個衣紫腰金。但全真功夫自重陽祖師及北七真之時就名重江湖,披雲刀是全真名器,不管如何,老夫一到,那披雲刀便要物歸原主了。他如何不急?”任笑雲皺眉問:“這麼說,這陶真人出手驚走閻東來只是做個順水人情了?他請咱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