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算是輕鬆的娛樂電影吧,市場結果如何?問題出在哪兒?沒有人總結這一切,各掃門前雪,有能力的想更好,半死不活的想靠僥倖,大家還在不停地拍、不停地上映、不停地出現市場問題,這是一個死結(對大部分電影而言)。
《星》:才拍了兩部電影,但都是口碑極好的電影。但是你說到你當時的衝勁已經過去了,能談談當時帶著衝勁拍電影的心情?
馬:一歲小孩子走路晃晃悠悠,十歲小孩子願意歡快地跑,三十歲步伐從容。當時做當時該做的事,沒什麼可說。
馬儷文 擦出光芒的平淡(3)
《星》:聽說你畢業前就拍了一部電影,從那部電影到《世上最疼我的那個人去了》,從《世上最疼我的那個人去了》到《我們倆》有什麼轉變,從《我們倆》到現在又有什麼轉變?
馬:轉變也要看時機,不是說你想轉變就可以轉變。在送投資方手裡劇本的同時,我當時有三個本子,但就《我們倆》被選中。投資方也是有喜好的,不是說我想如何就可以。一個導演想轉變要看時機,要撞到能幹又惜才的伯樂。
《星》:拍攝電影是一場很艱難的歷程,你是如何選擇題材的?
馬:電影本身不艱難,艱難在電影之外。選擇故事就像找物件,找心靈相通的,能體會的,有感覺的,夠得著的,而且互相不強努。一見鍾情非常重要,我不喜歡培養感情。(讓你堅持下去的力量是什麼?)喜歡電影。(電影對你的意義是?)一種表達。
《星》:電影會是你一生的事業嗎?
馬:這就像有些感情,你想一生不變,說不定半路上你自己就變了;你不變,說不定人家變了。電影也一樣,好好對待、順其自然。
《星》:在一般人的印象裡,女導演就是女強人,你呢?
馬:舉個小例子,在北京,經常看見寒冷的冬天,有一些小孩子冒著生命危險和警察的罰款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給你的車上塞各種小宣傳單,你會對這種現象很反感,反覆強調你不要,但他(她)們還是執著地給你一份,你能說他們是什麼男強人女強人嗎,他們是為了生存,為了活著,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我透過自己的努力,為著這個工作,做著各方面的妥協及讓步,目的是為了用電影表達著我的人生觀、世界觀及對生活的熱愛。我明白我很多事情都搞不定,我是個女弱人。
《星》:你認為怎麼樣的女人最美?
馬儷文:有分寸的,適當的。
《星》:聽說《我們倆》是你的親身經歷?
馬:是,這個電影97%都是真的,那3%可能就是,我在那兒生活兩年變成一年了,然後這四季的變化。別的沒有變化,就連臺詞,偶爾加些水詞,其他都是那些事兒。1994年來北京到中戲上學,我就是那麼騎著腳踏車挨家問過去的,冰天雪地,穿軍大衣最安全,摔一跤都沒問題。現在我住過的那個小屋還在,作了衚衕對面一家賓館的員工宿舍,我還曾經帶我們的美術去看過,小屋門上我名字的縮寫還在。
《星》:《我們倆》的故事脈絡是什麼?
這個電影其實沒故事的,哪兒有故事啊?全是細節,都是真的,包括那個“長得就像幹計算機的”孫子,這些事兒你編不出來的,它就是那麼搞笑。那個老人,她不死的時候這些事兒對我來說是無關緊要的,我可能還一樣不去見她。可是有一天另外一個老太太給我打電話說她死了,我好像突然間就挺想過去這些細節的。然後就跟周圍的一些朋友,聊天的時候當玩笑一樣去講,那些成天為點兒雞毛蒜皮打來打去的往事。可後來我搬走了以後,老太太還受不了了,大病了一場。他們都覺得“哎,多有意思啊”,先是跟你一起樂,然後就覺得“哎呀,挺棒的”,好幾個朋友都這麼說,就覺得這整個過程特別有意思,這個經歷挺特別的。
我一想,也是,挺值得說的,可以拍出來。就這樣,非常簡單,非常順其自然。然後馬上就有人喜歡這劇本,投資那麼點兒,也不會賠。很快就投拍,中影公司那麼快投資拍戲的可能這還是惟一的一例。
馬儷文 擦出光芒的平淡(4)
《星》:真是沒想到,一段最早是當笑話講的經歷,最後發端出來一個這麼悲情的故事。
馬:不是悲情,它是挺意味深長的。是潛移默化的、瀰漫的一種情緒慢慢過到、堆到後面的。可能看到結尾會覺得,又是一個失去。但它肯定就是這樣的,因為她們倆都是底層的人物,都是無助的。你很難讓她們去誰幫誰,對於彼此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