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笑,似乎真把這位調皮而又任性的妹妹,毫無辦法,只得站起身來,幌肩而出,隨後追去。
此時,已是初更將盡,二更稍頭,且是六月初旬,上弦月雖是朦朧如謎,但卻藍空如洗,滿天星斗,大地景物仍然清晰可見。
文琴佇立曠野,仰視天空,夜空蔚藍而深遂,充滿著無邊的詳和與靜溢。
飄飄白雲,閃閃繁星,以及那點點流螢,更充實了夜的內涵;每一片白雲,都像一包精緻的禮物,讓自己盡情的觀賞,儘性的撫觸,每一顆星,都像一句祝福的語言,讓自己默默的諦聽,而引起心靈的共鳴。
尤其那點點流繭,直同一個個跳動而美好的音符,唱出了她內心的喜悅與希望。
的確,這夜!有老祖母的慈詳,有新嫁娘的清鮮,顯示著無邊的和諧,與安詳,這美好的一切,衝擊著她那少女的情懷,彷彿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之泉,從內心的深處噴出,而在渾身的血液裡奔流。
尤其,她幼失怙恃,一直在苦難中長大,雖有奶媽照顧,且又受乃師溺愛,嬌龐,但骨肉之情乃是天性,一個自幼即失去父母的孩子,縱然是在一個較溫暖的環境裡成長。但沒有父母慈愛的滋養,畢竟是有所或缺。
何況,平時在她內心中所洶湧激盪的,是仇恨,是憤怒,是強力的報復。
如今一旦被這種美好而甘涼的氣氛所衝擊,自有一種新的感受,她像發現另一個源頭,要細心去體會,去領悟、去開拓,於是她仰首向九嶺山望去,被夜色包溶的九嶺山,像一顆深藍寶石,另有一種朦朧之美。
不知為什麼,她內心裡也像有一顆藍色的寶石,而且也有一種種更深、更藍、更濃的朦朧之美。
她忽覺身後有異,驀然回首,卻又笑道:
“哥,你到底還是來啦。”
嶽騰點頭笑道:“我不來成麼?萬一發生意外,那怎麼得了。”
嶽文琴含笑問道:“發生什麼意外?”
嶽騰神秘的笑了笑,問道:“妹妹,我且問你,你覺得那位白衣書生怎麼樣?”
文琴小嘴兒一嘟,瑤鼻兒一翹,道:“看那樣子文質彬彬,大模大樣,而又酸溜溜的,哼!我才不喜歡哩。”
嶽騰笑了笑,又道:“那麼,那位年小的呢?”
文琴心